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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有人笑道:“这不叫omega,这叫amega啊!”

  赵修听不下去,想开口辨上几句,但这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哎赵修,你说你每天跟那么一个amega在一起,就不会觉得恶心吗?”

  “恶心?”

  “对啊,听说他来三区之前是在六区,你知道六区是什么地方吗?那里可跟咱们三区不一样,有alph有beta还有omega战士,在六区那儿整个军区可都是alpha,一个别的性别都没有。”

  赵修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他直觉有什么不太想听的东西等着他。

  果不其然,他看到那个拍他肩膀的后勤总管淫邪地笑了一声,道:“听说他待在六区时不过十六,隐瞒了自己的性别,因为他那幅长相,刚开始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后来到了十七八,正是omega身体发育的时候,味道也就慢慢出来了,每月一次的发情期是少不了的……”说道这里,那人顿了顿。

  在他停顿的时候,周围的alpha们意会到了他的意思,纷纷笑了起来。

  后勤总管嘿嘿道:“你猜猜……他那时候是怎么过的发情期的?”

  这一下说到了赵修的痛点上了,他其实也一直在怀疑,霍顿曾经是如何度过发情期的。来到三战区后,在霍顿身边待了这么久,他竟然都没有闻到过霍顿身上的信息素气味,也从没见过霍顿发情的时候,那个omega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保持冷漠自持的姿态,独来独往。

  正是因为这个怀疑,他还以“需不需每个月固定时期跟霍顿保持距离”为由,旁敲侧击地问过上级,而上级给出的回答是:不需要。

  不需要,因为他没有腺体。上级说。

  他的腺体呢?

  割掉了。

  为什么割掉了?

  上级不耐烦地回答他:一个跟一堆alpha挤在一窝里打仗的omega不割掉腺体,难道要等着上战场的时候引起集体发情,然后把机甲舱室变成做|爱的地方延误战事才算吗?

  赵修当时便心里跟挨了一锤似的,滋味复杂。

  “哎别这么严肃嘛,我知道你是君子,可是君子也是要吃饭睡omega的啊,这里又没有波尔,都是咱们alpha兄弟姐妹,怕什么,猜猜呗。”旁边那人一直在诱惑着他说出罪恶的语言。

  赵修看了眼他们,没吭声。他才十九,还没有过性|经验。

  似乎有心调戏他,那群年龄不算小的alpha们逗他道:“你不说也行,那我们问你点头摇头就行。”

  “问什么?”

  “问问……关于波尔的事啊,毕竟我们很好奇啊,你跟那个波尔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霍顿就是在这个问答的环节,来到的庆功宴所在的餐厅走道外,跟专程去叫他来参加活动的夏尔一起。

  那时夏尔是临时调过来带他们的区的少将,虽然对霍顿这种可能拖后腿的omega并不喜欢,可是面子功夫上她还是做得很不错的,至少,她不像曾经六区的那个军官那样,直接把霍顿骗去做了腺体祛除手术。

  她虽不愿意带omega战士,可也没有苛待霍顿也从没给过他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可以说在某些方面还是优待他的。甚至于这种庆功宴,夏尔也不愿意霍顿这个最大的功臣缺席。因此,在组织好宴席后,她专程询问了霍顿的去处,跑去请霍顿过来参加。

  “虽然那群家伙有时候是很招人讨厌,但是毕竟是一个战队的,你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少功劳他们心里也有数,这次庆功宴如果不是因为你,估计就要改成送葬礼了,凭什么你这个大功臣不参加呢。”夏尔年轻的时候说服力还是很强,她念叨了半天,把霍顿给说动了。

  “走吧,去看看,让他们鬼混去,我陪你喝上几杯。”

  说着,霍顿和夏尔就往庆功宴餐厅的方向去了。刚到了餐厅外的走廊,就听到一阵夹杂着放肆尖叫的哄笑吵闹声,时不时从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口哨。

  “哎呦害羞什么嘛,我就不信赵修你没跟波尔干过,这都半年了,一个活生生的便利omega在身边,又不用担心发情怀孕的,你能憋住?”

  这话一出,旁边的夏尔立马就要走出去发飙,却被霍顿一把按住。年轻的霍顿冲着夏尔慢慢摇摇头,眼里发红,语气平静:“我回去了。”

  “这群该死的狗崽子,我……”夏尔低声骂了一句,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外头不知赵修说了什么,外面又一阵尖锐猖狂的笑。

  “对对对,咱们赵修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不干不净的omega,那毕竟曾经是六区唯一的omega嘛,也不知道给多少人……哈哈哈哈哈,不说了,冲着咱们的共识,来来来,喝一杯喝一杯,大家一起来,干一杯!”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懂。剩下的那半句话,也不言而喻。

  六区只有霍顿一个omega,霍顿是在六区度过的第一个发情期,那发情期发生了什么?

  霍顿突然发情,差点引起周围alpha暴动的时候,被及时赶到的六区头儿拎着扔到了黑漆漆的空无一人的地下防空洞里,扔了一袋压缩食物和一些水给他,让他在下面自己过活。

  发情期的omega得不到安慰的时候是极为难耐的,那种因无法控制、得不到安慰的欲望而带来的羞耻感足以让任何一个坚强的人彻底崩溃。

  从一开始的忍耐到最后崩溃到无意识,霍顿连控制情绪都做不好。跟吸了毒的瘾君子一样,明明不想哭,眼泪鼻涕却不住地往下流,整个人狼狈得跟头发情的牲畜一样,毫无理智可言。

  他是靠着求生的本能硬塞下去的食物。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反正等他再次有了意识时,他只听到从头顶上传来的冷酷的话语。

  “你还想为原人类战斗吗?”

  霍顿眨了眨眼,嘴动了一下。

  那人看懂了,又问:“那你需要牺牲一些自己身上并不重要的东西,愿意吗?”

  霍顿那会儿并不清醒,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并不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那人这次没等他回答,他站起来,对他说:“牺牲是每个战士的美德,相比生命来讲,你牺牲的东西算不了什么。”

  说着,他招呼旁边的小兵把他抬了出去。

  路过的时候,霍顿还听见他嫌恶地说:“啧,这一身肮脏淫|秽的味道,可真令人恶心。”

  再然后,霍顿就失去了他的腺体。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他失去了腺体,同时也失去了他的名誉。

  他早就知道,对于这群只把omega当生育工具的alpha来说,不能生育是一个omega最大的污名,所以他早已习惯了忍受各种各样的恶言。可从来没想到,这些恶言还能恶心人到这种地步。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什么都没想过,没求过,没奢望过。

  “波尔!”夏尔惊讶地叫道,看着突地撇开他手的霍顿大步走向了庆功宴大厅。

  接下来,就是赵修的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