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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1 中央中(2 / 2)




这男人的心已经未战先降了。就和之前吸收足立栞为奴隶时一样,应该很轻易就能引发他的挫败感。足立栞思索了一下,开口说:



「那么,就比文字接龙。」



「对决是比文字接龙。你明白了吧?一定要输喔。」



目黑的模样已比刚才冷静许多,答说「明白」。



下一秒,足立栞和目黑的口中响起『喀』一声。



「呃,那就……しりとり(SIRITORI:接龙)。」



「り、りんご(RINGO:苹果)。」「ゴリラ(GORIRA:黑猩猩)。」「ら、ら……ラーメン(RA-MEN:拉面)。」



两人发出的声音都好沙哑。目黑很干脆地就认输了。



「呜噗!」目黑忽然开始呕吐。



我连忙从皮包拿出毛巾,贴住目黑嘴巴。我第一个想到的原因是他的伤势,后来想想应该是成为奴隶后的副作用。这家伙想必换主人换得很频繁。



足立栞成了目黑暂时的主人。



我对足立粱转速要她对目黑下达的命令。



我和足立栞接下来要去追善一,目黑留在这间超商。再自己叫救护车。不能提到我们的事。万一有其他人想申请对决,死也不能接受。好好养伤,等我们去接他。



足立栞照我的意思对目黑下令。目黑只平静地说一句「知道了」。



我记下手机号码,并留了一些钱给目黑。



「现在还会想吐吗?肚子痛不痛?」



「全身上下都很痛,尤其是左脚特别痛。」



……似乎没有生命危险。



只要他乖乖听从足立栞的命令,我就不会被问罪。总算处理好了。



「我问你,你之前是谁的奴隶?」



「我、我之前是文京善一的奴隶。」



「文京善一?那你就是厨子王丸的奴隶罗?」



「厨子王丸?那是什么?」



足立栞和我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善一应该是厨子王丸的奴隶才对。换句话说,目黑也必然会是厨子王丸的奴隶。奴隶的奴隶,基本上是不成立的。



「啊,是不是我和中央先生今天见面时谈到的那个?新主人要在三十公尺内才会切换!」



「……哦。新主人不在三十公尺内的话,奴隶是会继续受到前主人SCM的效力牵制。」



也就是说,善一成为厨子王丸的奴隶时,目黑并不在附近。



……我懂了。厨子王丸是狗。因此破坏了所有的平衡。



善一一方面是厨子王丸的奴隶,一方面又不让目黑接近厨子王丸,好继续把目黑当奴隶差遣。他的主人是条狗反倒给了我补救的机会。



谜底解开了。虽然还有些小细节没搞懂,但再不让目黑接受治疗可不行。我抱起目黑带到电话亭,再放他坐下。



「后面知道怎么做吧?」



「嗯,知道。」



已经转告他真正的主人是龙樱这号人物,也做了应急的指示。



在场能做的事,我都做了。



我想回到车上时,目黑喊住我:「请等一下。」



我回过头,目黑仰望着我。



「拜托。救救一个名叫杉并流紫江的女人。」



杉并流紫江?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她是谁?」



「是我的前主人,但现在是善一的奴隶。」



「除了你和杉并流紫江,善一还有别的奴隶吗?」



目黑摇摇头。



杉并流紫江那个女人好像也没和厨子王丸打过照面。



「……我不会开车撞她。能帮她的,我一定帮。」



听我那样一说,目黑抿紧的嘴唇稍稍放松了些。



我们和目黑道别,驾车驶离。



我用眼角余光扫了足立栞一眼。只见她默默滑着手机。



浑身散发出「别跟老娘说话」的氛围。



虽说我是为了求胜,但面不改色地开车撞人,最后为了明哲保身还吸收目黑为奴隶。



她对我的印象想必差到了极点。离开超商才过了几分钟,我却觉得时间相当漫长。哎呀,伤脑筋。这么凝重的气氛该如何打破?



「啊,足立栞。」



刚好遇到红灯,停车等候时,我试图和足立栞攀谈。



原本面朝手机的她,转过来看着我。要打破如此沉重的气氛,就聊点有趣的吧。我也把脸转向她,看着她的眼睛。然后——



「嘶叭波哟哟——」



一秒后,足立栞反问我:「啊?」



顿时,我真的羞愧到想死。



不,其实我是为了缓和气氛。现在怎么办?气氛反倒变得更尴尬了。



「中央先生,看前面。」



「啊,好……」



灯号已经转绿。但我的心亮起了红灯。



足立栞的视线又回到手机上。若不把握这个时机跟她交谈,怕就没机会了。



「不,没有啦,该怎么说呢。虽说是SCM的对决,但开车辗过陌生人实属意外……」



「我知道。」



她打断我的话。果然在生气。



「现在开车是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提醒了我重要的事。对喔。我有事要告诉她。



「……我和善一的对决,已经输了。」



「咦?」她十分惊讶,注视手机的脸也抬起来。



「我误撞上目黑那个男人,罪恶感作祟,引发了我心头的挫败感。」



「难道中央先生现在进入了和目黑那个男人同样的模式?」



「没错,我现在仍是受到原主人龙樱的箝制。」



「善一逃走了吗?」



「嗯。大概他逃到了超过三十公尺的地方,SCM才没有响。所以他才没发现他嬴了我,而继续逃跑。」



「这称情况下会怎样?」



「善一和我要是没能在廿四小时内碰面,双方都会受到惩罚。」



我叹了一口气。



「此外,要是遇到善一,我就会变成他的奴隶……大致上就是这样。」



我想从胸前口袋拿出香烟……这才想到我早就没烟了。



超商也过了。因为龙樱的命令,我也不能去买烟。



我不仅困在和善一对决输掉的挫败感,也仍然受到龙樱的命令箝制……可恶!这什么状况嘛。有够麻烦的。



「可是,假如我找到善一,向他提出新的对决申请也赢了,是否就皆大欢喜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会有两个问题。」



我稍微提高了音量。



「第一个,我得先成为善一的奴隶,让那家伙解除保留模式。在保留模式下,GPS网站上虽会显示光点,却无法接受或申请新的对决。要让善一接受对决,我就得先成为善一的奴隶。到时候,我就帮不了你了。」



总之,足立栞必须独自和善一对决。



「第二个就是——你要如何赢过那个暴力狂?」



足立栞摆出战斗姿势。



「我会以斗志赢过他。」



我无力地笑了。



「哈哈……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认为你是个很有趣的女生。」



我露出温柔的表情,足立栞也对我浅浅一笑。



此时,我的手机收到了简讯。车正好开到平交道前,栅栏随着当当作响的钟声放下。还要一点时间电车才会驶来。



我读取简讯,脸转向足立栞。



「……不知道有没有用,或许真有办法可想。」



「怎么了吗?」



刚才为了请求允许你和目黑对决,我联络了龙樱。



当时我也跟他说明,我进入了保留模式。



「龙樱派了一名帮手,正过来与我们会合。」



「啊。」足立栞似乎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帮手正是那个反串伪娘。



「是中野大树。」



货物列车通过我们面前。



「是中野妹啊……」



因为列车的声音干扰,我没听到,但我看见了足立栞的嘴唇那么说。



中野大树目前人在很远的地方。刚才的简讯是授理爱传来的,内容是说他正朝这里来。可是这样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栅栏升起,我驱车前进。



「……我和你继续找善一,一旦发现他就尾随,静待中野大树来支援。」



足立栞一本正经地颔首。时间已过深夜一点。善一的SCM还得戴上五个钟头。要是拖到那家伙拆下SCM,GPS侦测不到就完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单纯许多。



我们要在往后五个小时内找到善一,再由足立栞或中野大树其中一人与他展开新的对决。然后取得胜利。



「……GPS呢?」



「有善一的光点。沿着这条路直走就到了。」



「喔,这么快就发现啦。」



「不,从刚才我就一直在注意他的行踪。不过,他移动得很快。大概是搭上了汽车或什么交通工具。」



驾车经过街灯,瞬间打亮了足立栞的侧脸,美得像模特儿……人美又心善。



「那个不是问题。这个时间要连续五小时不断移动也很难。」



我的车事前就加满油了。



「接下来五小时,我们就持续追踪那家伙。」



足立栞看着我,应了声「是」。我加快车速。



「啊!」她怱然大叫一声。



「干么?怎么了吗?」



「善一和另一个黄色光点会合了。」



足立栞给我看的GPS画面上,确实有两个黄〇重叠在一起。



「是杉并流紫江那个女人的可能性极高。」



「杉并流紫江?流紫江、流紫江……中央先生,善一房里的传单上面的女孩,是不是叫流紫江?」



我从口袋取出在善一房里拿到的快递应召传单。传单上刊登的女人照片底下,确实写着「流紫江」。



是不是她的本名不晓得,但这样的名字绝对不是菜市场名。



「没有错,这女人正是流紫江。」



飞车追逐快一个小时,与善一之间的距离大幅缩短。



景色从住宅区转变成商业大楼和店铺林立的閙区。



「这一带是……」



「对,是六本木。」



这一带外商公司很多,名流的娱乐埸所也不少。深夜仍住营业的店家很多,计程车和巡逻车特别醒目。车子不好开快。



「善一的移动速度变慢了。大概是下车了吧。不过,相当近了。」



我注意周遭、环视人群,没有像是善一的人。开车搜索已达到极限了。



刚好看到停车他,我就停车了,也拆下了SCM。要是继续戴着,一旦接近善一到三十公尺范围内,我就会变成他的奴隶。



我拿起皮包,和足立栞走上人行道。



路上也有日本人,但外国人比较多。



「光点呢?」



「应该相当近了,从刚才就一直不动,但就是找不到。」



附近有超商和量贩店,也有电子游艺场。



「……可能进到某栋建筑物了。」



我看看手表,已经两点。再过四小时,善一就能拆下SCM了。疑似杉并流紫江的光点已经消失。大概拆下SCM了吧。伤脑筋。



自手表移开目光的我抬起头,不经意往对向人行道一看。



……喂、喂,不会吧?「是善一。」



我看到了善一进入住商混居大楼的身影。



那家伙穿的绿色衣服,我记得很清楚。



「咦?那边是俱乐部。」



足立栞和我快步走向附近的斑马线,并以目光追逐消失在大楼出入口的善一。



「俱乐部?有小姐接待的那种夜总会吗?」



「呃,不是,是有舞池的那种。会播放嘻哈舞曲或是雷鬼乐的夜店。」



「……不是都播迪斯可吗?」



大楼一楼到二楼铺设了金色阶梯,最前方有道厚重的红色双开门。



阶梯前有很多外国人和年轻人在排队,穿黑色上衣的工作人员正在发号码牌。看样子,不排队似乎不能进去。



没办法,我乖乖朝排尾走去,足立栞却大剌剌地走到前面。



然后跟体格魁梧的保全熟稔似地开始攀谈。



不到一分钟就回来,笑着对我说:



「可以进去了。」



「你常来这里吗?」



「我恰巧认识那个工作人员……」



我越来越觉得,今天带足立栞来是正确的。



在大门附近就感受到了重低音,一进到双开门里头,惊人的大音量随即扑面而来。英文歌词我有听没有懂,但听得出这震耳欲聋的音乐是嘻哈。



烟味和甜酒的臭味交相混杂,而且好热。夜店给我的印象一向是灯光昏暗又疯狂,实际上……怎么说呢?热情奔放,氛围又很时尚。虽然震天价响的音乐吵死人,昏暗的室内,水烟斗正吹起魔幻气息的泡泡,许多人正各自随着音乐摇摆。



我脱下外套,和皮包一起拿在手上。



足立栞也脱掉了外衣。羽绒衣下是件露肩又低胸的小背心。



这小我十岁有余的小丫头,也有性感的风情啊。



「……说!」在震天价响的音乐轰炸下,足立栞跟我说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



我把头凑过去,她拉住我开始移动。干么?干么?



穿过楼层、爬上楼梯来到了另一个楼层,流泻出沉静的音乐。



那是不断复诵Jamaica(牙买加)这个单字的雷鬼乐。也设有吧台,说是俱乐部更像是酒吧。原来如此,来到这里就有办法对话了。



「我去看一下VIP室。」



VIP?我往足立栞指出的方向看去,挑高的楼层上方,有个可以看到整个楼层的空间。有对男女手肘伫着围栏,一面观看我们这一楼一面谈笑。女人是日本人,男人是西装笔挺的外国人。



「那我也能进去吗?」



「我就是要去问问看。」



足立栞走向吧台的酒保。



酒保听了她的话后,手指贴着耳上的无线对讲机,VIP楼层就有一个男人下楼来了。



男人好像醉了,摇摇晃晃地来到足立栞面前,忽然抱住她。足立栞将他推回去,说了什么。



男人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朝站在楼梯上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暗号。



两、三分钟后,足立栞回来了,手上拿着两瓶调酒。



她将一瓶拿给我。



「可以上去了。」



看样子,她好像取得了上去VIP楼层的许可。



「你真厉害。VIP楼层这么好上去?」



足立栞摇了摇瓶装酒。



「没有啦,我和这间酒吧的工作人员满熟的……刚才那个,是我前男友。」



啊~~就是刚才被足立栞推开的那家伙?这瓶酒和VIP楼层通行权就是礼物啊。



我走在足立栞前面,登上通往VIP楼层的樱梯。



楼梯口站着一个黑色上衣印有「SECURITY」,体格像是摔角手的日本男人。足立栞跟他说了两句,他就放行了。



我可以理解善一为何会逃进这里了。就算有追兵,也会被保全挡下。一直在这躲到时间过,那家伙就赢了。



但是,我方有足立栞。这女孩的人脉在这次管用得恐怖。



我试着从走廊偷窥VIP室。沙发围着茶几摆设,最里头装有豪华气派的大红色窗帘。



同样的空间并排了好几个。宛如处于同一平面的横穴式洞穴。坐在沙发上,也只要拉开窗帘,下方的楼层就一览无遗了。



我一间一间偷看。客人多是外国人,日本人则都是装扮华丽的女人。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第三间拉下了窗帘。



缓缓掀开窗帘,看到一对激吻的男女。



男人当然不是善一。我再次迈开步伐。



VIP楼层有七间房。看到第四间时,我的心绪也已平稳许多。



到了第五间,我像个举枪待发的刑警,背贴着墙小心翼翼偷看。不知是脑袋变灵光了还是我的直觉太强,抑或只是偶然?



他就在我偷看的第五间窗帘后。善一就在这一间。



我不由得缩回身子。除厂善一,还有好几人在里面。我再次缓缓自窗帘缝隙偷看里面。



善一座在沙发正中央。坐他隔壁的女人,和传单照片上的脸一致。应该就是杉并流紫江。两人左右分别坐着两名战斗能力相当高强的日本男人。



个个高大壮硕,短袖上衣露出粗壮的臂膀,纹有刺青。



一人是刺印第安人,另一人是刺斗牛犬。



我转身离开,进到足立栞占好给我们用的VIP室。



我将饮料和皮包放在茶几上,叫足立栞将窗帘拉起来。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



足立栞似乎也从我的表情看出了善一人就在这里。



「他在?」



「对,但是情况很棘手。」



我说明了一下善一那间VIP室的配置。



我再厉害,也无法一次对上三头大猩猩。



「中野大树呢?」



「我刚才传简讯给他了,他没回。」



那个「伪娘」到底在干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慢吞吞的。



我握紧了皮包里的某种东西。实在不想用,可是没办法了。



「……我要直接闯进去。」



我瞪着窗帘的彼端,对足立栞说。



「咦?不等中野妹了?」



「坦白说,他有来没来都没差。」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把善一纳为奴隶?」



「我有必杀绝招。会有办法的。」



沉默了半晌,她只说:「……请不要乱来。」



「嗯。我现在就进去威胁善一,把他押上车。」



计划草率了些,但想不到其他方法了。我吞下酒,灌入干渴的喉咙。



「另一个人——那个叫流紫江的女人呢?」



「不用管她。流紫江是善一的奴隶。等善一到手了,她自然也是我们的人。」



我将皮包内的那个放进西装口袋,准备就绪。



「好,走吧。」



一鼓作气站起身,足立栞也跟着起来。



来到善一房间的入口处,我将一直带着的皮包交给她。



「你在这里等着。我和善一出来后,帮我们开路。」



她接过皮包,用力点了点头。我手放在善一房间的窗帘上。



楼下的人个个都喝醉了,随着音乐起舞。



明明紧张得像是肚子被挖掉一块,还是会在意周遭的动静。



……好。我大大地深呼吸,静静地掀起窗帘,悄悄进到房里。



善一和两名大猩猩手下把流紫江夹在中间。



「找到你了,秃头猩猩。」



善一率先站起来。



「是你!浑帐眼镜男!」



「啊,这家伙就是迷上善一兄的跟踪狂?」



善一踢翻茶几,两名男人也站了起来。流紫江依然坐着,交互看了我和善一。墙壁是隔音墙,窗帘质地也很厚,音量虽小,室内还是有播放音乐。咆哮声之类的,外面聼不到。



「别动。」我说完,从西装底下擧起「某物」对准善一等人。



「什么啊!你这家伙也敢威胁我!」



看到我的西装犹如勃起般隆起,善一鼻子嗤笑了一声。



「哈哈!你是笨蛋啊?我看那是你的手指吧!」



周遭的大猩猩手下也指着我狂笑。喔呵呵、喔呵呵。



「……善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就你一个,跟我走。」



「嗯,那就这么办吧——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跟踪狂浑帐!别把我看扁了!」



善一一放声咆哮,左右的两人就朝我扑过来。



我用空着的右手揍斗牛犬刺青人。斗牛犬当场跌了个狗吃屎。我立刻踩过他的后脑勺,斗牛犬前额亲吻地板。



我一只脚搁在那家伙的后脑勺,重心移到脚上。一声闷响传来。斗牛犬很快就想爬起来,我也死命踩住他。说什么都不让他起身。



「浑帐东西——!」



我拔出西装内的手枪,威胁善一。



「别动!我说过了!」



「……那是什么?」



善一等人看到我手上的枪,无不目瞪口呆。



唉,也不能怪他们。因为我在黑色手枪的前方,装上了咖啡空罐。



善一眼神锐利地说道。



「……你这家伙,当真把我看扁了。」



「随你怎么说。我可是再认真不过。拜托,别逼我开枪。」



在座所有人都认为我手上的枪是模型枪吧。流紫江也是目瞪口呆,脸上完全不见惊惧之色。



「你这BB弹浑帐!」



印第安人跳上茶几,朝我飞扑而来。



我在心里咂嘴,放在扳机上的指头加强了力力道



霎时「喀」地一声,像是卡住,我又更加用力。



砰!差不多在响起的同时,印第安人也发出呻吟:「呜!」



子弹打中大猩猩手下的大腿附近。喀咚铿当的声响过后,印第安人倒卧在茶几上。酒瓶碎掉的声音,大到恐怕外面都听见了。



「可恶!可恶!那是真枪!是真枪!」



他压住脚的手,指间潺潺流出鲜血。



我有种闯祸的感觉,可是烦躁的情绪却获得了纾解。



没错,这把枪是不折不扣的真枪。



用空罐盖住枪口并固定住,射击时会有些许消音效果。但只限一发。第二发之后,空罐已经被射穿,消音效果就没指望了。



如果可以,我也只想开一枪就好。不是不想伤害他们,我没那么善良;而是我自己也不太敢用这把枪。



这把枪是土制手枪。我照着网路教的做法试着做出来的。



唯一称得上枪枝的部分只有弹匣。子弹是我上网买到的真品。



至于做好后的感想,就是早知道直接买一把比较快,有够麻烦。



才试射第一发,手枪本身就解体了。当时没受伤真是万幸,弄不好要是爆炸,我的手就灰飞烟灭了。



这次虽然枪没坏掉,子弹也成功射出去了,但我并不想打中人。瞄准器太不准了。



这种山寨枪,管它剩两发还三发子弹我也不想再射了。



就连善一看到与碳酸混合后起泡的血洼,也安静了下来。



躺在我脚边的斗牛犬,依然趴着用双手护住头,直接投降了。流紫江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捣住耳朵、闭紧眼睛。



善一定睛瞪着我,向流紫江下令。



「流紫江,快夺下那家伙的喷子。那家伙不会对女人开枪。」



「咦?不……呜。」



我的确没打算对女人开枪,但善一的话根本是信口雌黄。



流紫江张着嘴,交互看了看我和善一。



我竭尽全力以冰冷的眼神瞪视流紫江。



「……不,女人要是抵抗,我也照样开枪。」



……流紫江,拜托你一定要害怕。对我和手枪感到畏惧,像是攸关自己的生死。



即使戴着SCM,攸关生死的命令仍然可以不接受。



善一露出野兽般的表情,朝流紫江咆哮。



「快上啊,听到没有!」



「不要啊啊!」



流紫江捂住耳朵,当场定格,一动也不动。



我趁那家伙的脸转向流紫江之际,举枪抵住善一的侧腹。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秃头。」



我凑近那家伙的耳朵说。「我要声明一件事,我不是很满意你的说法。」



掉到地板上的矿泉水映入眼帘。



「我不是跟踪狂,我是Chaser(追击者)。」



他脸一沉,像是想以诅咒和斗气杀掉我。不过在车马都被吃了、炮又没路用的现况下,他也只有被将军的份了。



我拉住善一上衣的领口,对仍然趴着,双手护住头部的两名大猩猩手下说道。



「我在店里有眼线。直到店要打烊了,你们才能离开。你们,出去就会被击中。」



「……我、我们知道了。」



我留下对我的虚张声势不敢造次的手下和流紫江,抓起善一走到通道。



足立栞看着我和善一。



「成功了,我们走。」



我们走下VIP楼层的阶梯,穿着保全上衣的壮汉朝我们走来。



糟了。我们嚷得太大声了吗?他要是就近打量我们,就会看到手枪了。



但我也不能因此就把枪收起来。



足立栞走上前,跟保全说:



「这个人喝醉了不舒服,酒洒了一身,我带他去外面吹吹风……」



店员讶异归讶异,还是转过身背对我们。这一关算是过了。



酒吧楼层也顺利通过,快步下楼。



接下来的热舞楼层才是问题所在。不经过这里,就无法抵达出口。



热舞楼层的人比刚才还要多,震耳欲聋的音乐更加炒热了气氛。连我这个第一次来夜店的人,也明白这个时间点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我缩着肩,边勾住善一的脖子边在人群中前进。旁人看来或许会以为我们是如胶似漆的同志伴侣,其实我们是彼此若找到机会就恨不得打爆对方眼珠子的关系。



足立栞走在前方,为我们开路。



来到楼层中央,有个年轻男人抓住足立栞的手。



「喂!你要去哪里?阿栞!」



是她的前男友。足立栞好像答应要陪那个男人去玩。搞不好她就是以此交换让我上去VIP楼层。



男人醉得相当厉害,一把抓住足立栞的双手。



足立栞奋力抵抗,但对方相当魁梧,她根本挣脱不了。



她的脸转向我,朝出口方向努了努下巴。



像是在说:我没关系,你快带善一走。



……和那家伙好像。和去世的樱。一想到这,我忽然很想保护她。



但是我的脑中,对于「把善一纳为奴隶」的指令丝毫不敢轻忘。



我没带回厨子王丸,龙樱本来就很火大了。我又连续出错。



这次再没能带走善一,真不晓得龙樱会如何处置我们。



前男友双手紧紧环抱住足立栞的腰部。在热气和震耳音浪以及拥挤人群中,足立栞和前男友乍看就像是一对情侣。



善一不怀好意地讪笑,朝我举起中指。



「怎么办啊,臭眼镜男。再放着那女人不管,她就会以轮暴类型的A片出道了。要我帮忙想片名吗?就命名为『六本木狂野打炮!』」



我头往旁边一撞,让他吃了个侧头槌。



「痛!可恶!」



我和善一一小步一小步朝出口接近。



现在也只能放着遭到纠缠的足立栞不管,在这个拥挤的楼层中前进。



我咬牙咬到牙龈都快流血,以舌头强力抵住牙齿内侧。



去他的奴隶!去他的SCM!我明明将SCM拆下来了,龙樱的束缚却还深植脑海!



我明明可以救她的!我想救她,却不能去救她!现在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汗水滴进眼睛,刺痛了我。就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



「嘶砰砰砰砰——!」



怱然间,我听到了宛如雷鸣的奇怪声响。



回头一望,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年轻人的背影以及足立栞前男友倒地的身影。



一瞬间我以为那个人是中野大树,但感觉和体格完全不像。



我看不到年轻人的脸,但他的体格高大,头发倒竖,露在背心外的肌肤健康黝黑。我的惊讶当然不在话下,就连善一也看呆了。



「震乃助……是那家伙。」



震乃助?善一看着年轻人,道出了那个名字。



「你认识?」



善一不肯配合地别过脸,看也不看我。



名叫震乃助的年轻人,似乎对足立栞说了什么,发现场内有状况的保全也过来了,一把抓住震乃助的臂膀。



「这家伙对女孩子施暴耶!我阻止他有什么不对!搞什么!放开我!」



周围的人群纷纷以大声怒吼的震乃助为中心,散开成甜甜圈状。



「痛痛痛痛!对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



可是下一秒,方才还大声嚷嚷的人就转了性、窝囊地道歉。



也托他的福,足立栞才能趁乱跑来我们这边。



「你有没有怎样?那个家伙也是你的前男友或什么人吗?」



「啊!对!应该说是认识而已,我们叫他舞狮………」



「算了,出去再说!」



名叫震乃助的年轻人被两名保全架走。



虽然是他先打人,可是应该有人从头看到尾,能为他作证。我想不会闹到报警才对……



总之,今天要感谢那位叫震乃助的松狮头,我们才能顺利离开夜店。



一到停车场,我就叫足立栞付停车费。



我说「上车」,善一也不肯上车。他的头低低的,一脸不高兴地瞪着车子。我打开后座的车门。



「少拿翘,上车!」



我的语气比刚才强硬,善一不甘心似的弯下身子,我一时松懈了,放下了对准善一的枪。



就在那一瞬间,善一假装弯下身,将我的手臂踢得老高。



喀锵一声,手枪掉到地上。



「你这浑帐!」我急忙想捡起来,可是晚了半步,善一捡走了。



我和足立栞吓得都僵在原地。



隆了。虽然有冒冷汗这个说法,我倒觉得是汗腺全数关闭的感觉。



善一坏坏地讪笑并退后一步,看了那把枪一眼,就把枪口对着我。



「改造手枪啊。有够粗制滥造的。不过,这就叫作形势逆转吧?」



停车场虽然设在大马路旁,离闹区还是有段距离,人烟稀少。再加上我的车停在停车场最里边,这个时间点有人经过的希望渺茫。



一般遇到这种状况,都会说「住手」或址「冷静点」,但对方不是善类。像善一这种冲动型的家伙,完全不知何时会踩到他的雷。



足立栞站在副驾驶座车门的前面,瞪着善一。



善一依然把枪口对准我,看着足立栞。



「喂,你叫足立栞是吧。来续续前缘吧?」



善一举起左脚。



「帮我把鞋子舔干净并帮我吹箫。舌头伸出来,口水滴下去,楚楚可怜的说『善一大爷的鞋子好好吃喔』。」



足立栞一言不发,瞪着善一。善一不断讪笑,忽然大喊:「射!」,枪口转向足立栞。



「哪、一、边、」接着转向我,然后又转向足立栞。「才、好、呢?」



「看谁比较听善一大爷说、的、话、」这回枪口对准的人…



「就射……谁!」是我。



善一放在扳机的手指加强了力道,发出喀一声。



对,我第一次射击时,也是卡在那里……那个浑帐,这可是在大街上耶!



「慢着……!」



足立栞才开口,善一就毫不迟疑扣下扳机——



轰然巨响炸开,我猛然闭上眼睛。



……我身上没一个地方会痛。伴随着耳鸣,我缓缓张开眼睛。



「咦?啊?」善一看着自己的右手,一脸不可置信。



我看到那家伙的右手瞬间变成暗红色,而且湿湿的。



再仔细一瞧,那家伙的右手支离破碎,食指和中指都没了。



「呜哇!好烫!好痛!可恶!」



……爆炸了。善一的右手血流如注,他连忙用左手压住右手腕。



枪把和零散的碎屑、卷曲的空罐碎片掉落在那家伙的脚边。



地上还有疑似善一手指的东西。



「可恶!可恶!可恶~!」



我马上跑近善一,朝他的下巴揍下去。



「捡大的碎片就好!放进皮包!」



足立栞立刻蹲下来,抓起碎片。善一的手指也用手帕包好。这女孩才十九岁,做事却相当仔细稳健。



善一当场蹲下,呻吟不止。我解下领带,牢牢地卷紧善一的右手腕。他这辈子可能无法再自慰到爽了,但总比流血过多死掉来得好。



然后我将放在后座的毛巾摊开,扶善一坐上车。



「……算我拜托你,别让血弄脏了我的车。」



我也直接坐进后座,把车钥交给坐在驾驶座上的足立栞。



「你会开车吧?」



她回答「会」,转动车钥,稳稳地驾车驶离停车场。



「呜啊、呼呼。可恶!可恶!」



我朝善一的脚揍一拳,从副驾驶座上的皮包拿出封箱胶带。再来就是老梗了。我先将善一的两只脚踝全缠上胶带。



「浑帐!快去医院!快载我去医院!好痛!呜噗!」



「……闭嘴。」



他实在太吵,我干脆迎他的嘴巴也用胶带一圈一圈封住。光头真的很方便。



不久,车子在超商前停下。



「怎么了?」



「……我去买一下冰块。」



足立栞朝店里走去。对喔,刚才她捡起了善一的断指。



「……喂,善一。」



善一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那女孩才十九岁,却鼓起勇气捡起你的断指,还好心去买冰块要帮你冰存。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挟怨报复。万一那女孩出了什么事……」



我话还没讲完,车内就灌入了冷空气。



「呃,中央先生,这个就拜托你了。」



足立栞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将用手帕包住的善一断指和放了冰块的袋子拿给我。我默默接过。



看善一的眼神似乎还想抱怨,但他比刚才安静多了。



「呃,接下来要去哪里?」



「不用了。把车停到里面一点就好。」



我一面将善一的断指装进冰袋,一面说。她重新将车停进停车场的最里侧。我从皮包拿出胶带,交给足立栞。



「用这个把我的手脚一圈一圈缠好。」



「可是……」



「别问了,皮包里还有小刀。你先拿着。」



她遵照了我的指示去做。我动了动手脚,紧缠的胶带虽然卷起,但我似乎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挣脱。准备妥当了。



「我的SCM放在外套里。不好意思,请帮我戴上。」



「呃——是这样戴吗?」



纤细又冰冷的女人手指进到我的嘴里。



虽然牙齿一度撞到了五金器具,SCM总算顺利镶嵌在我的上颚内侧。



『喀锵!』戴上SCM之后,紧接着口中响起不熟悉的声音。



同时,热热的呕吐物涌到了喉头,我强行咽了下去。我是听说过,但没想到会如此难受。足立栞还换了两次主人。亏她撑得住。



想吐的感觉稍微舒缓了后,我对后座的善一在意得不得了。



头晕得要死,眼球深处也平静不下来。



心脏怦咚怦咚激烈跳动。紧张感加上焦虑,让我只能大口大口呼吸。



「……切换过来了。」



嘴巴被封住的善一,面向我似乎想说什么。



现在要是善一对我下任何具体的命令,想必我会全力回应他吧。



我扭转缠住双手的胶带,想要将它撕扯拉开。



龙樱的命令什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脑中甚至闪过想和善一联手、反攻龙樱的念头。



……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一戴上SCM,我的体内就会产生另一个顺从的自己。再次感受到SCM脱离常轨的疯狂力量。



……后续的事,足立栞应该处理得来。



她打开善一那边的车门。



「我会撕掉你嘴巴的胶带,不过你要是乱来,你的断指就会被我踩碎成葡萄汁。」



足立栞拿着装有善一断指的冰袋。



「接下来要做的对决是……」



足立栞话说到一半,善一就朝超商看去。



「什么?」怎么了?



之后我的SCM就开始震动且『咿』声大作。恐怕足立栞和善一的也是。



定睛一看,有个年轻男人下了计程车,正朝这里走来。



每当那家伙更加靠近,SCM就『咿咿』作响。



……啊,是他啊。我都忘了。



「中野妹……!」



「足立小姐!你没事吧?哇!那是什么?血吗?」



中野大树第一个就冲向足立栞。



「中野妹,说来话长……」



「我到了那家夜店,不只没看到你们,光点还离我越来越远,总算追到你们了!」



他今天没有男扮女装,穿了黑色外套搭紧身牛仔裤。发型也是短发。下巴尖瘦得像是豆腐也咬不断,五官倒是很顺眼,是女人会喜欢的那一型。他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居然能装扮得那么像女人。



中野大树窥看了一下善一的脸,说道。



「呜喔!善一满身是血!手指头也没了!……啊,中央。」



「不是『啊,中央』。是中央先生。」



我们对彼此都有话要讲,但我那句话终结了一切。



「中野妹,听我说。现在,中央先生成了善一的奴隶,我们好不容易抓到善一,接下来我要和善一对决。」



足立栞的说明虽然简单扼要,中野大树仍一脸惊讶。



「……总之,我现在要把善一收为奴隶!」



「呃,是,我懂了!这场对决,我来!」



大家都看着中野大树,他看着足立栞。



「你、你在说什么啊,中野妹?」



「栞大姐要是有什么万一就糟了,所以我来。对决还没开始吧?」



足立栞点点头。比什么都好,快点比就是了。



停了一拍后,中野大树脸转向善一。



「对决的内容就是『互相痛殴』。」



中野大树撕掉善一嘴上的胶带。



「浑帐……噗。」



善一还想说什么,但中野大树冷不防州那家伙的脸颊痛打下去。



「你没有选择权。快说啊,我们比『互相痛殴』。先投降的人就输。」



「浑帐!臭小鬼!你给我记……噗?」



他又被打了。中野大树说的话尽竹乱来,但善一是自作自受。



——结果,直到天快亮,善一都没有答应对决。



由于善一会大吼大叫,我们也换了地方。大概有两个小时以上,善一都拒绝成为奴隶。期间中野大树不断殴打善一,甚至拿打火机烧他的眉毛。



要火烤睫毛和鼻子时,被足立栞制止了。



早上八点左右,托恶鬼中野与善佛足立的福,善一终于答应接受必输的对决,之后直接认输,成了中野大树的奴隶。那时候,善一一边的眉毛已经焦黑,脸颊肿成紫色,鼻血也凝固了,无法靠鼻子呼吸。



中野大树也因为善一的牙齿伤了拳头,最后是使出肘击痛殴那家伙,口水和血沾得衣服都是。虽说有私怨,但中野大树把善一殴打成那样,该说是恐怖还是倒胃口呢。



不管怎样,我总算是放下了心头大石,再度成为龙樱的奴隶。



……是奴隶的奴隶的奴隶。我累垮了。吐了好几次,头也痛得要死。



然后再叫善一把杉并流紫江叫出来,成为中野大树的奴隶。



事情全向授理爱报告过,也将善一送医了。



我叫善一到院时随便编个谎,说是在家自制烟火失败了。



结果,听说他的手指无法再接合。唉,有点抱歉但也无所谓。



话说回来,最让我吃惊的是中野大树的指正。



我将事情经过告诉中野大树后,他是这么说的:



「是说中央成为善一的奴隶时,马上找足立小姐对决不就得了?」



「啊!」足立栞和我不约而同喊出声。的确是这样。



进入保留模式的我,只要在正好距离三十公尺的安全地带成为善一的奴隶,再和足立栞对决、并输给她就没事了。



「为什么当时没想到呢……」



足立栞也这么说,但说再多都是马后炮了。



这是人一慌就会失去理智的最佳例子。



那天我已经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送足立栞和中野大树各自回家后,也回到自己家。



在那之后有好一段时间,我得以过着正常的生活。



但是,几个星期后有一天,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授理爱。



记得最后一次联络时,她说过发现了新的SCM光点。



又出了什么麻烦事吧。可恶。



谁叫我是奴隶的奴隶的奴隶。忽然间,我遥远又灿烂的昔日记忆又浮现出那张笑脸。



我好想你……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