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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1 / 2)





  不知过了多久,顺熙帝觉得双膝有些发麻,刚欲动一动,皇后纤细柔软的玉手却伸出来,捧上了他那张明显有几分憔悴的脸,却依然没说话。

  皇后大拇指摩挲着他面上的肌肤,乔德妃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她至今有些难以置信。

  活不过三年,怎么会呢,他才三十九岁,而自己也不过三十六……

  心上顿觉一阵苦涩,眼泪欲落未落,又勉强被她忍下,依旧笑得淑雅宁静:“陛下宠爱德妃,倒让她无法无天了,瞧瞧今儿个说的什么话,臣妾不信。”

  顺熙帝心上一疼,抓住了她捧着自己脸的那双手:“阿媛……”其实,他最初又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真相呢?

  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莞尔道:“看时辰该用午膳了,臣妾去让金嬷嬷传膳。”

  说罢站起身往外面走。

  她终究没勇气再问什么事情真相,似乎只要自己不问,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永远不会发生。

  然而,她还未走几步,顺熙帝已经迅速起了身,急步上来从后面把她一把抱住。

  皇后脸上的笑意有些撑不住了,珍珠似的眼泪自眼眶掉落,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任他抱着。

  她闭了闭眼,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陛下的饮食素来有专人侍奉,且是经过严格检查的,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顺熙帝从后面环着她纤细楚楚的腰肢,鼻尖嗅着她发间的幽香,眸色渐渐黯淡,蕴含着些许阴鸷。

  “西域有一种蛊毒,以肉眼看不到的形式放入食物当中,无色无味,银针验不出来。蛊毒进入人体会一直沉睡,并无危害。直到……被宁罗香的香味唤醒,便会在人体内迅速滋长,侵噬内府。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宁罗香……”皇后拧着眉头,神色突然一惊,“宁罗香?”

  她恍惚间忆起来了,自两年前开始,陈贵妃惯爱用此香。

  宁罗香原是西域巫族灵女宁罗所制,数百年下来早已失传。两年前陈丞相不知从何处寻得制香人,竟然制了此香。陈贵妃喜欢那个味道,着人从家里带了不少,还送了些给魏淑妃和刘贤妃,椒房殿自然也送了。

  不过因为皇后素来不怎么熏香,又觉得宁罗香气味太重,倒是从不曾用过。

  记忆被勾起,皇后不由打了个寒颤,侧首望着他:“……真的会是陈贵妃下的手吗?”

  顺熙帝眸色沉沉,里面杀机暗伏:“纵然跟她无关,却也跟丞相陈鼎脱不了干系。楚子谦说这蛊虫已在朕体内埋藏了十八年,十八年前……可不正是陈月迎入宫为妃之时?现如今岑玮长大,朕的蛊毒便因宁罗香被唤醒,他们父女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似乎是气急了,顺熙帝说话时咬牙切实,满满的都是恨意。

  皇后其实早就想到他册立德妃是为了拉拢乔国公,对付陈鼎与陈贵妃父女,却未曾想,居然还有此事……

  到如今她便全明白了,以前他的打算是培养自己的势力,逐步瓦解陈鼎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才会重用阿兄和邵敬霆等人。

  可这条路走起来太漫长,他如今中了毒,已经没那么多时间徐徐图之,只能借住可与陈鼎对抗的乔国公势力,尽快解决陈家。

  他既然做了这个选择,难道是那毒当真便没有希望了?

  她突然有些慌乱,转过身来望着他:“阿兄怎么说的,他不是一直在给你配药吗?”

  她怔怔望着他,眸中夹杂一丝迫切:“会有救得,对不对?”

  第71章 怜惜 。。。

  楚子谦说过, 他的蛊毒因为在体内沉睡太久,被宁罗香唤醒后迅速滋长,危害比寻常的蛊毒更加厉害, 救治起来并不乐观, 如今不过是用药暂且压制毒性的侵袭, 却无法做到根除。

  可对上皇后迫切的眼神,顺熙帝心上一痛,到底没忍心说实话:“你阿兄医术不错,如今又潜心钻研西域蛊毒,还有三年的时间让他配置解药, 假以时日总还是能想到办法呢。”

  皇后不知他所言真假, 但仔细想想却也有几分道理的。还有三年的时间供阿兄寻找解药, 没准儿便能解了这蛊毒呢

  她略定了定心神, 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一双秋水眼瞳望着他:“那陛下可还要在此用午膳?臣妾听闻乔国公兴修河道回来了,陛下还封其孙女做了郡主。”

  皇后的言外之意顺熙帝自然听出来了,这个时候他的确应该陪在德妃身边。

  顺熙帝凝视着她, 眸中渐有笑意:“阿媛, 事已至此,德妃之事你也是时候知道了。”

  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默了须臾, 又隐隐觉得似乎猜到了什么。

  不等他答,她先反问:“德妃未曾怀孕,陛下知道的吧?”

  顺熙帝听罢很是诧异, 细细打量着她:“你怎会晓得?”

  皇后道:“臣妾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乔德妃装的再像,细细观察之下也总会有破绽。孕妇的一举一动都会下意识护着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德妃虽然也十分刻意小心,但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才三个月而已,她的动作有些浮夸了。当然,有的妃子为了炫耀的确可能这般,但乔晗章入宫多年,并非这样的性子。”

  其实最初皇后只是隐隐有此猜想,并不敢断定。不过看到方才陛下的神情,她也就确定了几分。

  皇后素来是个聪明的,顺熙帝对于她细致入微的观察并无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她还是个姑娘家,虽有自己揣摩过,却到底没多少经验,确实有些不大严谨,既如此还得你多教教她才是。”

  听到此话,皇后一时间心情复杂:“姑娘家?”纵然她想得到乔德妃并未有孕,也未曾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姑娘家。

  陛下既然要借助乔家势力,又怎可如此冷落人家如珠似玉的女儿?同为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恩宠她人是苦,夫君碰也不碰自己也是苦……

  魏淑妃和刘贤妃二人当初进宫时,皆是被临幸过的。虽说自打有了孩子陛下便未曾再去过她们俩那儿,可到底给她们留了念想和依靠的。

  不碰乔德妃,又是为何?

  “陛下担心乔德妃有了孩子,会成为第二个陈月迎吗?”毕竟乔国公在朝中势力不输陈鼎,人处在高位久了,总会有野心和欲望的。

  顺熙帝道:“在这件事上,德妃跟朕是一样的心思,她自己也并不想有什么子嗣。”

  皇后眸中困惑更深了些,这个乔德妃似乎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乔德妃她……”

  顺熙帝揽过她的腰肢,重新回到座位:“此事说来话长,朕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