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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这话一出,陈珷和他的跟班,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那个在陈家里毫无存在感的孤女,居然是陆教授私下收的学生!

  她配吗?

  不对,不管配不配,以后都不能用看孤女的目光看她了。

  陈珷心中翻出大片悔意,想当场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咽回去。

  第21章021

  看陈珷改变态度, 陆时清心里不齿, 但终究算是给他台阶下来。

  毕竟眼下程念还不知道去向, 当务之急是和警方配合尽快找到人, 不是他在这炫耀自己的社会地位, 所以达到想要的目的, 让陈家人不要放弃寻找养女, 他就不再多说话了。他不说话, 脸色沉着, 执教多年的权威气场,镇得陈珷心里惴惴不安, 秘书小声问他的意思,他心烦意乱的一拨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靠, 当没几分钟大爷, 这人又开始做乌龟了!

  张秘书也很清楚自家领导的德性,借上厕所的由头给陈老太太拨了一通电话,回来后立马通报陈珷:“陈总, 刚刚陈老太太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下状况。陈老太太的意思是, 程念有幸成为陆教授的学生,是她的福份, 她命不该绝,我们愿意配合警方一切行动, 但既然是报复性案件, 大张旗鼓的报导很可能引起模仿犯, 陈家还有两个在上高中的孩子,他们都很关心义妹的安危,希望警方可以考虑到我们两个孩子的心理健康,低调办好……您看怎么样?”

  最后一句,显然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

  而陈珷也很有当傀儡的思想觉悟,兵慌马乱的时候母亲又给他发指令,他立刻应了:“我待会跟警察和陆教授就这么说!”

  那些个小警察怎么想他,他不在乎,但他绝对不愿意得罪陆教授。

  陈老太太也是抱持同一想法,只是将话圆得比陈珷说的更好听。

  陈家不养闲人,她也不需要一个小孤女日后打工那点工资来养老,只不过想给孙子养个干净听话好用的女人而已,她不想他像他祖父一样,为了外面的女人弄得家无宁日。当程念失去贞洁的同时,也就是失去了利用价值,她立刻不想养这个废物了。但当陆时清来到,亮出身份,被陈家判了死刑的程念重新拥有了价值,也许可以成为陈家和陆教授结交的桥粱,陈珷是个废物,陈胜瑾却被她养得很好。

  只要不影响陈家的名声,陈老太太现在是很想把程念救回来的,而且听陆家千金的话,程念是代她抵了灾,这人情算来算去,不也是欠陈家的?

  在程念在地下室躺尸时候,她的身价水涨船高。

  追查了两日,总算追出一点苗头。

  原本以为是单纯的报复性绑架案,这种案件不是要钱,就是要伤害受害人父母的情感,没有线索就等绑匪主动联系,然而听了目击证人的话,查到阮宏发身上,发现他的家乡和最近一宗查得很深的拐卖案指向同一源头,怀疑是同一帮人干的。

  警力有限,活人消失在大城市,像水消失在水里,难以追查。

  然而被绑的是孙家的闺女。

  要说孙家的背景,还得追寻到丽都去。

  江市能发展起来,跟他们家离不开关系,主做地产业,但干到一个阶层,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有能见面称兄道弟的人情,孙家的老爷子死得早,临死前就希望看见儿子赶紧生个带把的崽,可惜丧妻后的孙不平问了一下女儿,女儿说想要哥哥不想要弟弟,于是这事就黄了。

  都说孙老爷当年瞎起名字,孙不平,可不就是一身的不平骨吗?

  注定是个不听话的儿子,一路长成叛逆中年,只有闺女孙巧晴能治他。

  孙巧晴性格随她爸的独立要强,不喜欢保镳跟前跟后,但有司机车接车送,往常也很安全,这回司机等孩子的时候偷懒去抽了根烟,本来准时回来接的,结果当日孙巧晴提早下课,只不过早走五分钟,孩子就没了。

  这些错误就像奶酪上一个个的小洞,司机偷懒抽根烟错开一眼,准时回来,或是孩子提早放学,都是平常不影响大局的小问题,但当这些问题同时出现的时候,奶酪轰然倒塌。

  知道女儿被拐走,孙不平差点疯了。

  从城内到高速公路上的摄像头,挨个追查监控,江市发达的一面派上用场,绑匪虽然非常小心,但还是露了马脚,一路追寻到苍洱市的梅发村。

  村落位置极深,车要开三个小时,而且没有能直达村内的公车,村民极其排外,刘英也是仗着这点,警察来了也没用,搜不到活人跟证据,闹久了连警察都敢打。

  周边发达一点的村落都知道梅发有对兄弟是干什么的,只是和外界联系紧密一些,距离车站牌近的村落,偶尔也有买媳妇的需要,认为英哥的存在很有用,外人即使问到头上,也问不出什么。

  上次有个听说原来是跑马拉松的女人,体力和意志都非同寻常的坚毅,运气也不错,让她成功跑下了山,想借小卖部的电话向爸妈求救。

  然而她电话刚拨通,眼前的便墙一暗,她回头,发现小卖部的闸拉下来了。

  原先买不到女人,换亲是惟一搞到媳妇的可能,生女儿就为了跟另一条村的换亲…

  换来换去,同乡就是亲人。

  层层都是地狱。

  孙不平当然知道捞人难度,但他可不是只有钱的富商,知道当地警力非常有限,即使有心组织救援,也可能被村民打回来,或是封村不让进,他直接租了一队三十人的雇佣兵保镳,自备越野车队提早到达,个个人高马大,看得带队警长张队很紧张,孙不平一摆手:“都没带管制刀具,奉公守法的公民,不信可以让你的兄弟搜一下。”

  越愚昧的地方越遵守丛林法则,他当然不可能以为亮出一张警徽就能让对方交人出来。

  陆晓薇坚持要跟着去,答应不会给警方添麻烦,也需要她认人——被拐卖的妇女很可能在折磨下面目全非,无法说出自己的身份,有受害人信任的亲友在,对救援有帮助,她自告奋勇,陈家乐得轻松,个个自觉每分钟几千万上下,都不愿意去一趟连没有五星酒店的山沟沟。

  临时有重要会议的陆教授脱不开身,便拜托孙总照看一下闺女。

  虽然暴走状态的孙不平看谁都不顺眼,但同为女儿控,他能理解陆教授的心情,反正多带个小姑娘不费什么事,便答应了下来。

  “这种没有公车到的地方,村民都很愚昧,要是产生冲突,希望孙先生可以……冷静看待。”

  专办被拐人口案件的张队见识过很多让人心揪的场景,迫于孙不平阴骛霸道的气场,以及主要是跟着他的一队猛男,他不敢把话说得太露骨。

  例如找到人了,一个年近六十的猥琐大叔朝家属憨憨一笑,自觉是你的女婿,叫你一声爸。

  例如要带人走的时候,村民不肯放人,要你交钱,而且得交不少,好买下一个媳妇,或者跟你谈条件,人在他手上,得生起码两个儿子才能放手。

  都是能让家属当场气得脑溢血的话。

  闻言,孙不平睨过来一眼,薄唇扯出冰冷笑容:“冷静?我一向很冷静。”

  “那就好,那就好。”

  张队识趣闭嘴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