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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19(2 / 2)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內侍端着食案进来了,食案上头放着一壶庐山云雾以及三品茶点。

  这三品茶点分别是核桃软糕、柳叶蒸饺以及松子鹅油卷。

  颜珣已将矮几上的笔墨纸砚撤去,这茶点便摆在了矮几上头。

  萧月白执着竹箸,随手夹了个柳叶蒸饺送入口中,这柳叶蒸饺乃是咸菜肉丝馅的,甚是可口,他原本不觉得饿,由于应了颜珣陪其用些茶点,故而打算每一样都尝上一口,这一个柳叶蒸饺下肚,他却陡然生起了饿意来。

  颜珣一面吃着一只松子鹅油卷,一面下意识地窥望着萧月白。

  俩人且饮且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三品茶点用尽了。

  颜珣饮尽茶盏中残余的庐山云雾,微微仰首望住萧月白道:“先生,你今日与我一道睡可好?”

  倘若前一世颜珣这样与他说,萧月白定能欢喜地在京城布上一年的粥,但眼前的颜珣仅仅是二皇子,远未坐上天子之位,须要遵循宫中诸多规矩,君臣抵足而眠,共商国是,可称美谈,他与皇子同床而眠,却是逾矩了。且这拂雨殿又或许藏有内奸,他不过是一介无品秩的教书先生,恐怕护不得颜珣周全,若是他与颜珣同床而眠之事被旁人知晓了去,不知会惹来何等的流言蜚语。

  是以,萧月白只得摇首道:“这怕是逾矩了。”

  “昨日在大理寺牢中先生不是还抱着我睡么?”颜珣辩驳道,“为何今日便是逾矩了?”

  萧月白答道:“今日与昨日境况不同。”

  颜珣放下茶盏,伸手勾住萧月白的脖颈,以面颊蹭了下萧月白的锁骨,撒娇道:“先生,我有些怕黑,若无先生陪伴,怕是不得好眠。”

  见萧月白沉吟不答,颜珣蛮不讲理地道:“你吃了我的茶点,便须得听我的。”

  闻言,萧月白不觉失笑,入眼的颜珣已是十四岁了,全然是少年的模样,在天家这年纪算不得小了,颜珣的曾祖因先帝早崩,早在十三岁那一年便做了皇帝,随即娶了一后一妃,如今颜珣这副模样却似足了讨要不到糖吃而打滚撒泼的孩童,虽然摆明了不讲道理,于萧月白而言,却着实是可怜可爱。

  萧月白不得不屈服:“只今日一次,劳烦殿下抱我去床榻罢。”

  怕萧月白反悔,颜珣立刻揽住萧月白的腰身,将他打横抱起。

  幸而软榻与床榻算不得远,颜珣未费多少劲,便将萧月白安稳地放下了。

  萧月白伸手解着自己的外衫,抬首见颜珣要将烛火吹熄,急声道:“殿下不是怕黑么?”

  颜珣回过首去,与萧月白四目相接,笑道:“既有先生在我身侧,我如何还会怕黑。”

  话音尚未落地,摇曳的烛火已灭了去,只烛芯灼还热着,除却窗台下被月光照着的那处,整个房间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颜珣便踏着这一片黑暗,走到床榻旁,解去外衫与中衫,仅着这一件亵衣,钻入了暖和的被褥里头,末了,摸索着抱住了萧月白的腰身。

  萧月白将颜珣揽在怀中,颜珣顺势往萧月白心口钻了钻,迷迷糊糊地唤了声:“先生。”

  萧月白顿觉心脏柔软得厉害,较适才的核桃软糕都要柔软上许多,遂将怀中的颜珣紧了紧,声若蚊呐地唤道:“阿珣……阿珣……”

  如今颜珣尚且年幼,虽与自己这般亲近,但到底不过是纯粹的依赖罢了,断无旁的情感,是以,萧月白便安心地做着教书先生,只唤颜珣为“殿下”。不知待颜珣再长大一些,到了情窦初开之时,是否会对他生出别样的情愫来?

  那厢,东方堪堪有一丝白光,周惬尚在熟睡,突地有一物自窗缝中直直地飞扑至他枕边。

  周惬猛然惊醒,环顾四周,见毫无异样,便趿了鞋匆匆开门而出,门外亦无不寻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