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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这头崔旭刚睡下,冷不丁听俞知远说钟碧霄提到那件旧事,登时没了睡意:“我明天安排一下,马上回国。对了,知珩在北京的关系比较广,你让他帮我提前预约个心理医生。”

  俞知远越听越糊涂:“找心理医生,那年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我最迟周末能到北京。记得让知珩帮我安排。”崔旭挂了电话,忧心忡忡的翻身下了床。

  这件事压在心里这么多年,她居然从来都没忘记过。所谓选择性失忆,只是她安慰旁人的借口。他不敢想她此刻该有多么的痛苦,有多么的绝望。

  宋旷然!崔旭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句,飞快开了灯收拾行李,并书写回国申请。

  白色的沃尔沃开到房山附近,车速平稳的拐进一处别墅小区。

  这套别墅的面积,比起俞老先生在御景的那套,大了一倍都不止。卜晴从车上下来,啧啧赞叹:“我听爷爷说,叔公也极反对俞家人经商,知珩的这套别墅,现在少说也得上亿吧?”

  “极反对不是坚决反对,知珩正经做生意,又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坑蒙拐骗。”俞知远将车开进车库,领着她去了客厅:“这房子买的早,实际上没花多少。”

  “哦……”卜晴懒得和他争辩,背着手四处溜达参观。

  俞老先生在宁城的居住环境,虽比不得北京这边好。不过比起普通人,好的却不止是一星半点。老太太病重那会在疗养院,听隔壁8号的保姆说,国家对立了功的军人还是很厚待的,不过也有老人过世,一家人都被赶出去的情况。

  说是赶,其实是另外换个环境一般的地方给住。据说也有后代犯了错误的,赶了便是赶了,不会再另外安排。联想到俞知远的父亲好像也犯了很大错,她心惊肉跳的停下脚步,却不防俞知远一直跟在身后,后脑勺瞬间撞得生疼。

  “嘶……”她转过身,生气瞪他:“你是鬼啊,走路不带响的。”

  俞知远伸手揉揉她的头,笑容捉狭:“该去洗澡休息了。”

  卜晴心头微颤,一张脸霎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隔天腰酸背疼的睡醒过来,俞知远已经做好早餐。简单吃完,卜晴回酒店退了房,把行李搬到别墅和他同住,还和他一起去见了好多人。

  每一次他都是满怀希望的下车,失望而归,这让卜晴心疼莫名。辗转跑到下午,她在他的安排下,和俞知珩去做了个造型,为晚上的应酬做准备。

  卜晴平时也穿高跟鞋,不过没尝试过6公分以上的高跟,猛然间穿上10多公分的鞋子,让她十分的不适应。为免出丑,她在造型工作室的房间里,来回练习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穿稳了那双昂贵又累脚的鞋子。

  吃饭的地方定在京郊的私人会所,卜晴和俞知珩先行过去安排,俞知远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三个人碰过头,暗暗焦急等待。

  这一等便等到了夜里十点多,约请的人只来了一个,但是没吃饭就走了。卜晴头次见他如此失落而绝望,难受得只能握着他的手,无声安慰。

  之后又连续奔波了两天,依然是毫无进展。即使有俞知珩的父亲、爷爷,还有钟庆卓出面通气,那些人一听说是俞瑞海的案子,个个避而不见,更别说松口答应帮忙。

  卜晴原先以为,这事只要找准关系开个口,很快就能平息下去。现在看来,她的想法还是太嫩。走完当天计划里的最后一家,两人从长寿路出来,都沉默着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再公告一次:今晚凌晨发布的章节是防盗章节,新章会在明天早上8点左右替换完毕。希望跳坑的菇凉们体谅一下。我爱你们~~~~~~

  第45章复婚守则

  沿路的霓虹照进车内,车厢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卜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倦怠,一直微笑着打起精神陪他,间或说上一两句话。

  她的心思俞知远又岂会不知,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他空出手揉揉她的头顶,目光温柔的笑了笑,哑着嗓子说:“别为我担心,我很好。”

  卜晴捉住他的贴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下:“我相信你。”

  俞知远顺势摸了摸她的脸颊,眉宇间浮起丝丝苦涩。自己眼下已是前途渺茫,而她能否陪到最后,始终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

  移不开,融不掉。

  从长寿路回房山的路还很远,两人走到中途,俞知远接到俞知珩来的电话,拧着眉开到路口,打着方向盘拐了回去。新官新政首倡反腐,父亲的案子,想压下去基本无望。

  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经过这么些年其实早已淡薄如纸。只不过骨子里割舍不掉的血肉亲情,让他没法狠下心肠,绝情到去辜负爷爷的期望。

  车子照着来时的原路,穿行于繁华的街道,卜晴觉察到窗外的建筑逐渐变得眼熟,微微侧过身,小声问他怎么又倒回去。

  俞知远的嗓子因为上火,这两天发炎得特别厉害,嘴巴也起了一层泡,风一吹就干裂的翘起白皮。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让人听不真切:“我想带你一起去看下爸爸。”

  “这么晚了,打扰他老人家休息不太好吧?”卜晴并非不愿意,而是心疼于他话中的无奈。

  俞知远侧眸望她一眼,好似看透她心思一般,神色凝重莫名:“爸爸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相信我。”

  卜晴深知他此次北京之行的目的,她点点头,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俞知远牵了牵唇角,两道剑眉很快又拢到一处。知珩的电话来得这样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从年前至今,事发已有月余,今晚怕是父亲被带走调查前,唯一的碰面机会。

  即使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但他无事便是心安。此时此刻,俞知远深深的感受到了巨大的无力感。叔公和钟家,还有外公那边三家联合起来,如此大的能量况且压不下这个案子,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缄默着将车开到礼士路,他放缓车速,给俞知珩去了个电话,随后直接进了小区,停到父亲所居住的楼下。车刚停稳,俞知珩一脸焦急的过来,拉着他去了一旁耳语。

  卜晴随后下的车,安静等在楼道口。气氛没来由的变得压抑,无形的绝望气息,悄无声息的在各自的心头蔓延开来。

  俞爸爸的案子,一旦开始正式调查,俞知远就是想避开影响,恐怕也行不通。她倒不是担心今后的生活没有保障,惠之家的奖项她还未去领取,加上此前离婚他付给自己的,怎么算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怕只怕,他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扛不住无孔不入舆论的谴责。新闻上多的是从天堂跌到地狱的例子,大部分人选择了远走国外,从此消失在大众面前。而她心有牵挂,注定离不开脚底的这片土地。

  “走吧……”俞知远朝俞知珩摆摆手,走回来重重揽住她的肩,相拥着上楼。

  卜晴主动牵住他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心。沉默着走到三楼,俞知远拿钥匙开了门。客厅里没开大灯,只有一盏落地灯泛着朦胧的光,空气里满是刺鼻的烟草味。卜晴不舒服的打了个喷嚏,随即用手捂住口鼻。俞知远将灯打开,同时开了抽风机,拥着她往里走。

  俞瑞海枯坐在沙发上,他听见动静木然地抬起头:“知远,你怎么会来这?”

  “我带卜晴来看看您,这两天检查组已经冻结了您的银行账号,还有部分房产。”俞知远的口气很冷,他拉着卜晴坐下去,接着说:“爷爷一辈子的清誉,被您在一朝间毁了个彻底。俞家上上下下的每个人,都在为了您努力奔走,您是不是该趁着调查组的人来之前,和我清楚的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房产是我索贿得来,巨额资金也是。”俞瑞海垂着头,哆嗦着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俞知远拦住他的动作,力道大得碰翻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地板上到处都是半截半截的烟蒂。他抬脚拨开,哑着嗓子吼道:“俞知荣到底是谁的孩子?他和你一路畅通的仕途,到底有没有关联!”

  一旁的卜晴被他脸上骇人的气势吓到,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一直以为俞知荣是他亲弟弟,原来竟然不是……难怪他一直不怎么和前家公来往。

  俞瑞海被问住,他睁大眼睛,怔怔望着面容和自己愈发相像的儿子,目光闪了闪迅速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