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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1 / 2)





  不知是谁最先喊了一句艹,而后,一道惊异的声音冒了出来:时倦是谁?我以前好像没在榜上看到过啊?

  旁边有人提醒:常年垫底那个班上的黑玫瑰啊,你忘啦?

  黑玫瑰这个称号也不知道是谁起的,据最初流传的说法,黑是为了形容那个人煤炭似的内心,玫瑰则是单纯指代那人的外表。哪怕再不喜,也没人能昧着良心说他长得丑,那等同于承认自己眼瞎。

  最开始发声的人道:我没忘,问题是

  那人指着红榜最顶端高高的阿拉伯数字,一脸的恍惚:你告诉我,要真是那位,他是怎么到年级第一的?

  **

  时倦在办公室门口遇到了江烬回。

  对方看见他,俨然是一只看见了老鹰的兔子,未语耳先红:早上好。

  时倦应了一声。

  江烬回见对方站在门口没有动弹,也跟着停下来,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犹豫了半晌,方才问出一句:你也来找老师吗?

  时倦沉默了片刻,唤道:江烬回。

  他一愣:什么?

  时倦站在他面前,语气没什么波澜,嗓音却低下来,道:那一晚上,睡得还好么?

  **

  所以,这次的月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常年独占鳖头班级的班主任,常年吊车尾班级的班主任,以及什么都要管的年级组长,呈三国之势坐在转椅上,齐齐看着正中央两个人。

  以前怎么考,还是怎么考。江烬回对三人的包围没有半点感觉,我的成绩有什么不对吗?

  一班班主任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两眼,朝另外两位老师摇摇头。

  当然没问题。

  因为他的分数和上回压根没多大变化。

  而且根据普遍成绩来看,这次的考试比上一次难度甚至还有拔高。

  三个老师都是教书多年的老油条,自然看得出来,把人叫来也只是每次考试过后的例行操作而已。

  真正让他们在意的重点,还是在时倦身上。

  年级组长已经不知道这是这个月第几次因为他的事而跳眼皮了,严重怀疑对方和自己可能真的命里犯冲。

  组长道:时倦,你跟我说说。

  说什么?

  这次的月考。组长心累道,从年级倒数到年级第一名,我不太信有人能发愤图强一个月就做到这种地步,那不是人,是神。我确信我们学校的都是普通人,顶多只是顶层底层有差异。当然,我也不信你们学生之间流行的穿越重生那档子灵异事件。你是怎么做到的?

  时倦听着,平静道:排除这些可能,剩下的不是只有那一个?

  组长沉默了很久:你之前是故意考差的?

  除了这些知识点对方本来就知道,只是未曾表现出来,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可能的原因了。

  这个问题其实称得上梦幻了,可随后他就听到了更梦幻的回答:是。

  组长还没发话,另一边的一班班主任便率先出声了:你既然本来可以考好,为什么非要考倒数?还是说你只有这一次能考好?

  江烬回抿起了唇。

  时倦看了她一眼:你认为我是抄的?

  女老师被戳破心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对方接着道:学校的考试试卷一直是从题库里寻找改编才打印出来的,网上找不到标准答案。

  我是第一名,能抄比我分数低的人上来么?

  女老师脸色瞬间涨红了。

  组长挥挥手打断了女老师即将出口的话,拧着眉道:那些题目,你真的都会写?

  时倦嗯了一声。

  组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之前为什么要故意考差?

  时倦回想了一下原主的心路历程,缓缓开口道:大概,考好了会有很多麻烦?

  组长的眉头已经成了了疙瘩:谁那么无聊找你麻烦?

  时倦望着他,没说话。

  年纪组长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盲点,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可能没有,两天不还有一个黄毛为了整他闹得全校皆知吗?

  他干咳了一声掩饰:可是考好对你自己难道不好吗?天天顶着倒数的名头也不好听不是?

  第一名的确是好。时倦轻声道,可是太好了,就是怀璧其罪。

  年级组长怔了怔。

  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顶着其他人或羡慕或嫉妒或仇恨的感情,平安无事地在学校生活那么久。时倦看了身旁那人一眼,嗓音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至少曾经的我没有。

  人的恶意可以有多大?

  这个问题恐怕淘遍过往千年,也没人能答得出来。

  曾经的时倦就像一只落入泥沼的白鹤,家人,老师,同学,这些在一个人成长道路上予以人格塑造的叶片都落在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说触不到其实不准确,若是他愿意挣扎,其实也是可以抓住的。

  可他不愿意。

  因为他从来不是会拨开陈年的滥调,向周围人呐喊的性格,这直接导致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选择藏拙。

  可如今的时倦不同。

  他不是他的化身那样孤苦伶仃的普通高中生,他也不可怜。

  他足够强大,他可以从满是荆棘的环境里走出九曲阡陌,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所以,他不会去刻意隐藏自身拥有的光芒,因为没必要。

  第20章

  其实很难说年级组长对时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叹息也好,怜悯也罢,可最多的,还是怒其不争的愤懑。

  因为当初是他作为代表对时倦发出保送的邀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人在十五岁以前究竟有多耀眼,而他们又曾经对其寄予了多重的期待。

  可这一切到底还是在对方一日日的堕落中消磨殆尽了。

  直到现在,那块满是裂纹的长剑,忽然抖落了一身尘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