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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1 / 2)





  语气郑重认真,燕明卿神情一松,心里那块沉沉的大石仿佛都轻了些许,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秦雪衣的发丝,面上浮现深思之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秦雪衣侧头看了看御书房紧闭的殿门,放轻声音问道:“卿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燕明卿道:“为今之计,最好还是让父皇醒来。”

  秦雪衣欲言又止,燕明卿仿佛能知道她的想法似的,道:“你想说,若父皇一直不醒,该怎么办?”

  秦雪衣点点头,心道,崇光帝年纪大了,这要是一摔成了植物人怎么办?古代医术这么落后,别说植物人了,就算一个伤寒都会死人的。

  皇后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把希望全寄托于崇光帝苏醒,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我也不知道,”燕明卿深吸一口气,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雪衣忽然想起一事,抬头盯着他,道:“皇上是不是准备在昨天下诏册立太子?”

  闻言,燕明卿一顿,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在御案上再次翻找起来,这次秦雪衣也帮着找,直到将整个御书房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那样东西。

  圣旨。

  册立太子的圣旨。

  秦雪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向燕明卿,声音都有些飘了:“是……是那道圣旨吗?”

  所以今天程芳才一早就来御书房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紧张?

  燕明卿表情十分凝重,缓缓道:“恐怕是。”

  秦雪衣的呼吸屏住了,再次看了看殿门口,悄声道:“皇上并没有立燕涿为太子?”

  下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是显而易见的,太子绝不会是燕涿,否则皇后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若圣旨真的落入了皇后的手中,就别想再拿回来了。

  秦雪衣下意识迅速地思索起来,皇后她拿了圣旨之后,又会如何做。

  还没等她想清楚,便听燕明卿低低地道:“玉玺。”

  秦雪衣倏然抬头,燕明卿的手捏紧了,解释道:“她为父皇批奏折多年,笔迹早已模仿得一模一样,假做一份圣旨太简单了,但是圣旨上的玉玺印章却是无法伪造的,想要瞒过那些大臣们,就必须要真的玉玺。”

  “所以,她现在最想要拿到玉玺。”

  这么一来,便能想通了,燕明卿道:“程芳或许还没有死。”

  秦雪衣不安地道:“那要是她拿到了玉玺……”

  她对上燕明卿的眼,心里的那一点疑问立刻得到了肯定,若皇后真的拿到了玉玺,那崇光帝就不必再醒过来了,甚至……还有燕明卿。

  想到这里,秦雪衣的脊背上顿时窜起了一股寒意,她忍不住抓住了燕明卿的手臂,眼中透露出几分焦灼,燕明卿将她搂入怀中抱着,凤目微垂,低声安慰道:“没事,我会有办法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程芳不见人影,崇光帝昏迷不醒,玉玺还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

  “啊——!!!”

  一声惨嚎自屋子里传来,门口站着一名太监,揣着手,神色认真无比,像是在仔细地听屋内的动静,那惨叫声渐渐弱了下来,他才微微抬了抬下巴,道:“开门。”

  门口如泥塑一般的两名宫人动了,将门推开,那太监举步迈了进去,血腥气扑面而来,他伸手扇了扇,将浑浊的气味扇开些,望着屋角被绑着的人,用尖细的嗓子道:“公公,小的给您请安了。”

  那人没吱声,太监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个笑来,依旧是揣着手,道:“公公,您想起来了没?东西在哪儿?”

  过了一会,那人才动了动,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说了一句什么,模模糊糊,那太监心里一动,凑过去,轻声问道:“您说什么?”

  那血葫芦似的人抬起头来,一口带血的痰唾在他的面上,厉声道:“我说你是个犯上的下|贱|种子!”

  第128章

  气氛瞬间就凝固了,那太监被一口唾在了面上,倒也没动,旁边的几个宫人都被吓住了,连忙找出帕子来双手奉上,谄媚道:“公公。”

  那太监接过帕子,缓慢而用力地揩去了脸上的唾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程芳,眼神阴鸷无比。

  程芳头发蓬乱,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口,血淋淋的,叫人见了就悚然,他倒是没在意,嘿然笑了一声,骂道:“李志你个狗东西,当年还是老子把你撵出养心殿的,如今一看,只恨叫你捡了一条狗命!”

  李志脸色阴沉,慢慢地开口道:“程公公当初的大恩,小人是一直记着的,没有公公,哪里会有小人今日?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公公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拿自己当回事呢。”

  “我呸!”程芳又是一口唾沫,钉子似的唾在李志的衣裳上,不客气地骂道:“直娘贼的狗玩意!你跟着你那主子,可千万别掉了队!当心哪天断头台上,就记了你李志一笔!”

  李志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道:“我再问一遍,玉玺在哪里?”

  程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头发被血污了,和着汗水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那模样瞧着虽然狼狈不堪,但是眼神却是高高在上的轻蔑,笑罢了,才讥嘲道:“你跪下来求一求你爷爷,说不得我还能告诉你一点什么。”

  看得李志心头火起,狠声吩咐左右:“给我打,打到他肯说为止!程公公骨头硬,受得住,只留一口气就行。”

  左右的宫人立即持杖上前,将程芳按倒在长凳上,开始打起来,木杖抽在皮肉上,发出闷闷的声响,程芳痛极了的时候,倒也不忍着,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如此这般,打了好一阵,程芳痛晕过去了,行刑的宫人方才住了手,一人道:“李公公,人晕了。”

  李志伸手探了探气息,面不改色道:“没死,泼醒了给我继续。”

  程芳被一桶水泼得清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上再次传来剧痛,他又高声惨叫起来。

  打到人奄奄一息了,连惨叫声都弱了下去,一个宫人担忧道:“公公,这再继续打,恐怕人就不成了。”

  李志一抬下巴,示意他们让开,他一撇袍子,在程芳面前蹲了下来,仔细端详他,沉声道:“程公公,我再问一遍,玉玺在哪里?”

  程芳神智已是不清醒了,两眼微睁,嘴唇动了动,声音虚弱地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