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泡澡对于两个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封泱一直处于有玉口而不得入的玩火自焚状态，而叁叁身下抵着热杵简直如履薄冰，绷着身动弹不得。好在封泱如约当了个柳下惠，没对叁叁出手。只是神经高度紧张的叁叁到了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加之被暖暖的热水包裹久了，眼皮自然就重了。

  感觉到叁叁整个人终于软下，封泱才抱着她回了主卧，搂在胸前入睡。

  方才她撕心裂肺的剖白，让他哑然失笑。

  他教她的还少吗，真正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这样冲动地表露于心。即使是再厌恶愤恨，都会忍住不发，她怎么就学不会呢。

  借着床头壁灯，封泱静静注视那张小脸，方才的泡澡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被热气熏出的嫣红已经褪去，小脸依旧苍白如稿纸。嘴唇轻微被她自己咬着，少了以往的鲜妍，不难觉察她难解的愁怨。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打量她了，但每一次都会在她脸上找到越来越多的积怨与痛苦。她身心在忍受巨大的折磨，他清楚这对于年纪尚小的她来讲是多大的煎熬。

  不是没想过要跟她好好讲话，好好相处，玩玩情爱游戏，只是每每对上她满是畏惧与躲闪的眸子，一阵不甘的心悸直冲上来，沉重得让他也喘不过气。

  他可是薄情寡欢的封泱，他怎会有这样的情愫。他只须扮演一个大方金主的角色，尝尽欢愉，两手空空，一拍即散。

  她做她的大明星，他有他的万花丛。

  再好不过的结局。

  在半夜的时候，怀中人滚烫的体温致使本就浅眠的封泱醒来。

  她发烧了。

  “封泱，再是这欺负人家小姑娘的事，我就不来了。”苦命的喻乐瑶又被催命电话召唤到了封泱公寓，语气不善。她虽是封泱的私人医生，但不代表她就跟他是一伙的，对于封泱这种欺压未成年小姑娘摒弃人性的事情，她实在是看不惯了。

  封泱跟没听到一样，站在床边把所有目光都投向病痛中的叁叁。

  “这么关心她，早干嘛去了。放心她被你搞得还死不了。”喻乐瑶没好气地说，顺便也把自己大半夜被吵醒的怨念发泄出来。

  可惜封泱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喻乐瑶肚子里憋了一股正义劲，继续道，“我说封泱，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藏着掖着干嘛啊。封泱你瞒得过谁，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自己。拜托，别再折磨人家生活的小姑娘了！”

  作得大家干着急。

  “与其在这里跟我讲道理，还不如回去先把你和萧子戚的事情解决了。”喻乐瑶和萧子戚当然又是一段故事了，喻乐瑶之前被萧子戚缠得厉害才跑来找封泱做他私人医生，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封泱揭了她的短，喻乐瑶只好讪讪停口，小声咕哝一句，“你就可劲作死自己吧。”

  封泱一宿没睡，快要日出的时候，他又用温度计量了叁叁体温，37.4，还有些低烧。五十多层的高楼也不失一个观看日出的好地方，封泱拉开窗帘的一刹那。

  一轮旭日东升，漫漫白光倾泻入眼眶。

  他失神了。

  大脑一片空白后，思绪却越发清晰。

  听到床上人儿的动静，封泱快步走上前。

  “生日快乐，我的女孩儿。”封泱咧嘴一笑。

  今天是她成人第一天，叁叁自己都差点忘了。

  没等她反应，他拿出一个深棕色的泰迪熊，“这是生日礼物，喜欢吗？”

  叁叁有些惊讶，封泱居然会送这种孩子气的东西给她，而不是车子房子珠宝那些。

  封泱把它塞到叁叁怀里，“你说过，你想要只泰迪熊作为生日礼物。”

  什么时候的事？叁叁歪头想了半天也没起来她和封泱说过。不过能拥有一只泰迪熊的确是她的愿望，但那是小时候的愿望。

  封泱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七年前那天晚上，她陪在他身边时透露给他的。封泱自己也没料到他竟会记到现在。

  “谢谢···”

  叁叁低头嗫嚅，“昨天···你不生气吗？”

  她昨晚发疯般的举动，他不会愤怒地惩罚她吗？

  封泱坐到床边，默然和她额头相抵。

  直到一声细不可闻深呼吸传到叁叁的耳朵，封泱才放开。

  他看着她。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清清冷冷，恓恓惶惶。

  只是，

  命之齿轮一旦转动，至死，才能方休。

  ——————————

  感觉这样结局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