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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倦自己就是最大的筹码。

  木头一端上的血蹭到他的指尖。

  时倦看着手上的血,厌烦地皱眉,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他松开手,将木棍扔到角落里,接着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踝骨狠狠一掰。

  咔嚓一下。

  骨骼摩擦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在这间狭隘的房子。

  时倦却像是半点没感觉到,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利落地摘下脚腕上的金属环,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少年下意识去抓他,最终却只握到一截冰冷的衣袍。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时倦看着衣摆上的血,垂下眼,不等对方有下一步动作,直接将手收回来。

  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离我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05 14:01:09~20210306 13:3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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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徐卫是在昨日去过的那座大殿房间里找到他家主子的。

  此时房间里的情形和早上有些不同, 该在这儿的人不在,不该在的却还留着。

  徐卫没进去,就站在门口, 道了声:殿下?

  容许辞转过身, 眸色很深, 语气却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有事?

  徐卫:那天茶楼的事已经解决了, 有人编了个楼中有朝廷要犯那日大伙儿前去是为捉拿的理由,现在百姓都在说您英勇神武。

  说实话,这理由其实挺荒谬的, 可惜哪怕生活在天子脚下,寻常人家和朝中也始终存在距离感,对皇事的知晓大多来自每一日里说书先生的侃侃而谈以及街头的话本故事。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朝中众人都对容许辞避之不及,而京城百姓却都对他赞不绝口,其声望甚至非常之高。

  就连那天丞相府刺杀一事被说书先生讲述完后, 众人对他救下一个普通人的事也没有丝毫怀疑,反倒纷纷道他心怀黎民。

  在他们心里, 这朝中没有那个毫无底线的疯子,只有一个少年英才的太子殿下。

  徐卫交代了该交代的情况,看他毫无反应的模样,心一横,声音又冷又硬:殿下,那位先生

  容许辞抬起眼皮。

  您要不要去看看?

  倚在床头的少年听见这句话,意识到什么,微微顿了一下。

  去哪?

  徐卫:东临阁,那位先生已经进去快一晚上了,现在还没出来,下人也不敢随意打扰。

  容许辞安静了一瞬, 而后,原本幽深的眸子忽然一闪。

  像是黑夜里骤然亮起的一簇星火。

  殿下

  徐卫还想再说什么。

  可眼前的人身影却蓦然一闪,直接从窗户跃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这座院落。

  **

  容许辞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在自己府上见到时倦。

  因为那时对方说出那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道里,连多看一眼都嫌费事似的。

  他其实想过很多对方清醒后对待自己的态度,也打定了主意。

  若是其他情况,他想,他绝对当场就追上去,把人给捞回来,甭管对方愿不愿意,先把人得到手再说。

  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在那人离去时下意识的挽留,换来的却是一句毫无温度的诛言,已经那毫不掩饰的恶感。

  他在原地发愣了很久,才缓缓品味出一个他之前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好像被讨厌了。

  刚一生出这个想法,随之而来的便是胸口处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

  连呼吸都带着苦涩的气息。

  不过想想,谁会喜欢一个软禁了自己的人。

  那时的他是真的以为时倦早就离开了这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地方,可刚刚徐卫说什么?

  时倦没有走,甚至现在仍然身在王府中吗?

  其实不应该这么急切,徐卫就在面前,多问两句打听清楚情况总归不会亏。

  而且像这样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匆匆忙忙跑过去,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该有的模样。

  可他都顾不上了。

  只有见到那个人,亲眼确认那人还在离他极近的地方,他才能安下心来。

  一路飞至东临阁。

  容许辞推开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茫茫的水汽,氤氲了整间屋子,像是笼了层厚厚的白纱。

  他站在其中,有一瞬间的怔愣。

  感受到后方有人的气息靠近了,他猛地回身,却看见了他正在找的那个人。

  时倦:殿下。

  直到这时,容许辞才有了那么点对方仍在身边的真实感。

  时倦目光扫过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上裹着的白布,方才抬眸看向他:为何突然过来?

  容许辞沉默地抿唇,半晌,才道:我听旁人说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夜了。

  时倦点头,没有否认。

  你为何不离开?

  时倦:洗澡。

  为何?

  碰到血了。

  除此之外呢?

  时倦听着这么个问题:没有了。还要什么原因?

  少年心里微微晃荡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点发愣。毕竟,他以为那人是因为不喜他的碰触才来的。

  时倦等了片刻,见他没有问题了,反手推开一旁的大门,走出了这座院子。

  容许辞赶忙跟上。

  时倦道:那个房间往哪边走?

  少年听得一怔。

  不记得?

  不,记得。

  容许辞也不管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反正只要对方的人在这里,愿意怎么跑都行。

  时倦带着人重新回到了那座偏殿。

  这座房子在端王府是真的偏,一抬头就能看见通往外界高高的围墙。

  时倦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铁锁链,摁下铁环。

  铁环做工很好,内侧凸起,涂了厚厚的涂料,除了束缚感,其实不怎么勒人。

  锁扣却是个挺新奇的小机关,当他锁着什么时,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而当里面没关什么人时,朝着内里的方向按压那只铁圈,它便会自主穿过另一头,不要钥匙也能用来关人。

  具体模样大致可参考金属手铐。

  时倦拿着铁环,转头道:手。

  容许辞不明所以,但仍是伸出手腕。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