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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7)(1 / 2)





  冷热交替。

  身下的人蓦然轻轻一颤。

  时倦动作很轻,因为大部分时候生不出情绪,他本身也很难或者说从未与激烈这个词产生联系,无论哪一方面。

  但这也很好地掩饰了另一点挺严肃的问题。

  他没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好在过去的位面也不是白活的,说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从没听过这些事绝对是假话;

  当然就算他没来过小位面,仅仅是当初在原神星的时间里,同样也不乏橘猫曾经费尽心思将他拖入泥沼的种种记忆。

  人的生理本能,学起来也不难。

  他学东西向来很快。

  雪白的里衣下率先闯入眼帘的,是一道足有数尺宽的黑色印记,那一处的骨骼几乎都凹陷了下去。

  那是之前深也偷袭时留下的。

  时倦垂眼望着那处伤片刻,抬了下手,指尖漏下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眨眼间便将那处伤口恢复如初。

  时倦俯身,长发温柔地散下来,发尾在对方的脖颈处细细地摩挲着,挡住了窗外的月光,像是某种欲语还休的遮掩。

  他在那处亲了一下。

  皮肤下正好是心脏的位置,骨骼有轻微的紧绷,血流滚烫得灼人。

  枝头的雨水被夜风吹得甩下一大片,激荡起褐色的尘土。

  夜风穿入林间,被层层叠叠的枝叶挡下,停顿片刻,又继续深入,哗啦啦吹出清泠的声调。

  胸口再往下就是腰腹。

  他像一个平静又悲悯的诗人,在雨夜里折下一枝琼露。

  落叶被碾碎在灰尘里,细小的石子在其间磨砺摩挲着;而叶片在夜风中轻微地战栗,泡着寒凉的雨,缓缓渗出黏腻的胞液,混在清澈的雨水里,又渗入泥地,印出轻轻浅浅的深色痕印,呼吸间都是叶片浓烈的冷香。

  时倦抬手拉开对方覆在眼上的手。

  对方的眼睛里潋滟了满池的水,眼周带着刺激下流速加快的血液的颜色,只能看见很浅的一层。

  时倦看着:哭了?

  任清言把手收回来,头顶渗了层薄汗,嗓音低哑里带着几分轻颤 ,没有。

  时倦停下来,执着对方的手腕,摘下那只储物戒:打开。

  任清言勉强分离出几分理智,依言打开。

  时倦在空间里挑拣一阵,拿出一只白瓷瓶,直起腰,将储物戒放到床头的木柜上。

  他一条腿仍旧抵着他的腰腹,另一条就曲膝跪在对方的双腿之间。

  这么一移动,压迫感瞬间加大。

  任清言浑身轻轻战栗了一下:阿倦

  时倦垂眸看了一眼:忍一下。

  任清言抓紧了堆叠在身侧的被褥。

  时倦终于坐回来,平静地揭开瓷瓶木塞,食指伸进瓶口搅了一下。

  这是当初他没法使用魔气以后任清言特地弄来的,治疗跌打,药性温和得连他那会儿病骨支离的身体也能受得了。

  时倦单手将半透明的膏状固体在自己手上化开,手指轻轻落入对方的发间,感受到发根一片濡湿的黏腻。

  他忽然想起上个位面对方跟他提起过的青丝即情丝的言论,目光掠过对方咬得发白的唇,狼狈颤抖的眼睫,以及抓着被褥的手上凸起的青筋。

  让忍就忍,还挺乖。

  他问了句:难受吗?

  任清言耳边的声音有点失真。

  因为擦了药,对方的手上带着浓烈的药香,夹了细雪的味道。

  一缕一缕,又轻又微,勾着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眼尾忽然落下一个温柔的触感,只开始只是凉 ,可到了后头,一个更柔软的东西在他眼角轻轻碰了碰。

  时倦拭去他眼角的水渍,轻声道:做一下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

  大约真的是命大,又或许是系统最初便同他说起过情感导致气运共享原理,那天时倦将自己体内的奇点尽数拔除以后,居然没当场死了,醒来后便从断天涯来到了天华山。

  睁眼是满目红帐,对酒烛光。

  时倦在怔然间,有人抓着他的手:这是你欠我的。

  嗯?

  天旋地转间,任清言直接覆在他身上,死死压着他的肩膀。

  他说:做我的道侣。

  再后来的事情理所当然,时倦终究没能捱过那个冬天。

  他身体底子太差,到后期更是连移动都困难,醒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而每一次醒来的间隔也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他依旧喜欢看书,每一天每一刻任清言见到到,他手里永远捧着一本打发时间的古籍,或线装或钢钉,纸页间都带着墨砚和木柿的味道。

  直到后来某一天,他闭着眼睡着以后,任清言轻声靠近了,低头却看见对方压在手下的书字迹正对着他的方向。

  任清言愣了许久许久,心脏忽然被撕扯得无法呼吸。

  那天醒来以后,时倦从地上捡了两朵被雨打落的茶花,摘下种子,重新埋进湿润的土地里。

  任清言问过一句为什么喜欢茶花,而他却仍是那个答案:习惯了。

  毕竟他在原神星的时候,神殿的花园里就只有茶花。

  至于之前在半梦半醒间答应的睡一次,从时倦尚能同修真者一样御剑飞行,到后来无法动用修为只能坐在火炉边,再到后来某个雪天的清晨,他在冰冷的空气里止住呼吸,下葬那日上天似是悼念贵人离世降下凤鸣霞光的异象。

  都始终没能还回去。

  **

  唇齿间再一次带出浓烈的血腥气。

  时倦垂下眼睫,却第一次生不出厌恶和想要远离的情绪。

  身下的人在冰冷和灼热的颤抖里死死攥着他,而他的指尖触到对方的唇角,低声道:不要咬。

  半晌,被褥里响起一声极轻的哽咽,浸出了哭腔。

  上天垂怜有限,这一世也只有一次了。

  再往后就是头七的规则尾声,他在这个世界彻底消散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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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橘猫这一晚依然是在屋顶数星星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