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晚風輕輕拂過，兩人就這樣靜默地站在天台。

  一起看過的景色太多，物是人非才顯得更加淒涼。

  很多一直以為不變的東西，都浸在眼前這片繚亂的世界裡，一點點改變。

  白景泉鬆開一直緊握成拳的手，朝身旁的女孩伸過去，笑著問：“還記得這條疤痕嗎？”

  徐影可低頭，交錯的掌紋中，有一條細長的疤，延至手腕。

  是他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留下的，她怎麼會忘。

  她撫著那條疤痕，眼前晃過少年陽光帥氣的臉，即使受傷即使疼痛難忍，他仍用溫柔的語氣安撫被嚇得哭不出來的她。

  他握住她的手，笑得和那時一樣溫柔，“我只是想找個藉口，握你的手。”他沒告訴她，那條疤痕斷了他的感情線，除了她，再也無法愛上其他人。

  徐影可勉強笑了一下，為了讓眼前的水霧散開。

  白景泉閉了眼緊著手，哽在喉嚨的那句「我們還是朋友吧」怎麼也說不出口。

  即使這是不失去她的最好方式，他也說不出口。

  電梯停在一樓，手心的餘溫讓白景泉遲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正要邁步走出去，外面的人先一步進來了。

  兩人不經意地看了對方一眼，電梯門緩緩闔上。

  不是不意外的，但是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來。

  白景泉笑著按下天台酒吧的樓層，“既然遇上就一起喝一杯吧。”

  沈慕然未置可否，表情清冷地睨著顯示屏上不斷變換的數字。

  深棕色的液體順著冰塊滑入杯中，倒至杯身三分之二的位置，白景泉手上的動作一停，將杯子推到對面人的面前。

  等也滿上了自己的那杯，他拿起杯子，“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關於他的一切，都應該被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沈慕然似笑非笑，沒有拒絕他的敬酒，和他輕碰了碰杯。

  放下酒杯，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她最近緋聞多，還是避免單獨見面比較好。”

  白景泉微斂眉，不會聽不出他話裡的警告。“她有權利決定見不見我。”說這話時，他臉上哪裡還有面對徐影可時的柔情，簡直判若兩人。

  他把全部的好，全部的溫柔都給了徐影可，除了她之外，沒人有能享有這份特權。

  “她不愛你。”沈慕然的語速很慢，沒有炫耀，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還真是一針見血，命中要害。低著頭的白景泉笑了笑，“這不能成為我不愛她的理由。”

  這回換沈慕然蹙眉，對手比他想象中難纏。“浪費時間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很不明智。”

  白景泉還是笑，“我很慶幸有一個可以讓我浪費時間的人。”他抬頭看他，“沈先生不也曾經這樣浪費過時間嗎？”

  沈慕然的視線從他臉上掠過，揚唇一笑，“那不是浪費，而是等待。”手機進來一條簡訊，他低頭看完才又接著說：“我愛的女人，一定愛我。”

  傲氣到不可一世的回答。

  白景泉怔住。該說這個男人強勢還是霸道？都不確切。是篤定，志在必得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