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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王与太傅第17节(1 / 2)





  第二十八章

  孙太守按照兰璟说的,派人去查了那些人所服的毒,得知此毒极为稀罕,的确不是出自本地,而是出自西域,这样罕见而珍贵的毒,出现在一群平头百姓身上,不能不让人心中起疑。

  万幸的是剩下的那两个到底没有死成,在孙太守对大夫不断的施压下,鬼门关前走一遭,一天后醒了过来。

  据孙太守回禀,那二人原本打定主意死也不说,后来兰太傅来了,关上门分别同那二位谈了谈,兰太傅走后,他们什么都招了。

  谢春秋听了暗自好笑,兰璟长得那副样子,怎么就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两人中便有一人是那日发号施令之人,据他所说,出面找他的,是京城中一个蔡记药材铺的学徒,在皇上一行启程之前到了这里,给了他好些银子和一张纸,纸上全数是玉梁之战中,死在战场上的人的父母的名字,与此同时许以重利,让他他将这些人一一聚集起来,等候在此处,但凡谢春秋露面,便下杀手。

  那些□□,也是那个人给的。

  谢春秋不记得自己与一个药材铺的人有什么旧恨,但是若是京城之中,想要自己死在外面的人大概一只手不能尽数,皇上派人传圣谕回京,命刑部将蔡记药材铺一干人等系数关押,严加审问,又令人将这二人押送京城与其对峙,等圣驾回京之后,再行处置。

  之后一行人再次启程,约莫走了两天,便到了江南一带。

  铁马秋风塞北,杏花春雨江南。

  时乃六月之初,天气渐渐热起来,谢春秋刚自兖州的兵戈与风沙中回来,又见识了江南这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温软,深觉不需此行。

  地方官员一听皇上是来看荷花的,便在皇上住的院子里满满摆上几大缸的花,吃饭用的碗筷上都是莲花纹样,小皇帝倒真的每日在他们的陪同之下赏景观花,看风土人貌,半分不谈别的事。

  而兰璟却时不时的不见人影,谢春秋知道大抵是皇上授意他暗中调查些什么事,因此不便多问。

  这日兰璟自外回来,才刚刚喝上一口茶水,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渭然左右手各自提着两包东西,前来拜会,向来是刚在皇上处告了假,回家探亲,这回儿回来了。

  兰璟的外祖是前任殿阁大学士,年逾七旬后告老还乡,便是在这江南一带,与秦家算是远亲。

  秦家祖上也曾有人官至宰辅,后来辞官归隐田园,然家学未曾荒废,在当地也算世家望族,在朝中也有不少故旧。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贴身的小厮松烟是从何处学得如此多话,他更不知道这秦渭然是如何在秦家养成这幅性格,在御史大夫秦无庸那般端正的人身边,也没见收敛许多。

  眼下秦渭然与他见了礼,便笑着向他道:“我父母十分记挂表哥,说只在小时候见过你一面,不知现在长得什么样子了,我同他们说表哥现在自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他们还托我给你带了好些家里做的糕点,这不我立刻给你拿来了。”

  说着将左手提着的包裹放在桌子上“这份是给表哥的,还有一份,待会儿去拿给容王殿下。”

  兰璟倒茶的手顿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什么时候同她这样熟识了?”

  秦渭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还不是表哥说要不不要太过听信老师所言,要自己用眼睛去看,我看了才发现容王殿下的确如表哥所说,并非是那等大奸大恶之人,这才渐渐熟络起来。”

  若是谢春秋在,必然不想承认这熟络二字,可秦渭然却对此深以为然。

  这时他想起了什么,冲兰璟笑得意味深长“对了表哥,我父母还托我问你和沐姑娘的好日子什么时候定下,好去喝喜酒呢!”

  兰璟骤然面色一沉“谁同你说我会和沐家小姐结亲?”

  秦渭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更被他突如其来的威压所慑,一时有些结巴“这,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就连你们兰府里的丫鬟没事也拿这个打趣磕牙。”

  兰璟将手中茶杯搁在桌上,有茶水从里面溅出来“不论你听谁说的,从前和谁说过这话,以后都不要再说。”

  秦渭然见他一脸的认真神色,虽不知是犯了那条忌讳,想着许是他害羞不好意思,只得先赔个不是,然后辩解道:“其实我也没同谁说过,就那日和容王殿下隐约提过,不过容王殿下必然是不会到处去说的……”

  “你方才说的是谁?”兰璟厉声道。

  秦渭然结巴得越发厉害“容,容王殿下……”

  “你什么时候同她说的此事?”

  “就,那日我在海棠花会上遇着了她,说了些闲话……诶,表哥,你这是去哪啊?”

  秦渭然眼看着兰璟猛然起身向外走去,留在原地满头雾水。

  这边谢春秋原本正躺在廊檐下歇午,便见那道熟悉白衣不用人通报便进到了院中。

  她坐起身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兰璟,不知他为何突然到此。

  谢春秋觉着兰璟近来实在反常,反常的有些不像他。

  她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襟“太傅这般,是有什么急事?”

  兰璟方才听了秦渭然的话,对有些事突然透彻一心只想来找这人说个明白,然而真到了眼前,却不知如何去说。

  眼前这人一贯对他躲躲闪闪,他这些年来身处朝堂,看遍人心,却独独看不懂她心里装了什么。

  到底已经是六月,兰璟一路过来步履匆匆,加之心急,额头上已出了一层细汗。

  谢春秋让出一半藤床,道:“要不太傅坐下细说?”

  出口后,她才知道自己这话有多不妥,本寄望着兰璟恪守君子之礼,当没听见算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坐在了自己身侧。

  好罢。

  兰璟坐下之后,一双点墨似的眼睛看过来,反而问道:“这许久以来,殿下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有微风从廊下吹过,细碎日光透过帘子映在那人眼中,眼里是她未曾懂过的深重。

  谢春秋怔了一怔,没说出话来。

  兰璟见她如此,苦笑一下,不知怎的,谢春秋从他这幅神情中颇看出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那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