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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1 / 2)





  识墨放轻了手脚,将食盒搁到桌上打开,低声道:少爷吩咐给您准备的饭食。

  姜羡余上前一瞧,顿时愣住。

  里头有一碗豆花,盖着一层厚厚的红豆沙和桂花蜜。

  他从小爱吃豆花,最喜咸口加辣。幼时偶尔风寒、发热,嘴里没味儿,就缠着爹娘要吃咸咸辣辣的豆花。但爹娘要他病中忌口,自然不许。

  是谢承,给他买了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哄他开心。

  那是他第一次吃甜豆花,却将那个味道记了许多年。

  后来每回生病,谢承都会给他买一碗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

  前世离家那些年,他在异乡吃过各式各样的甜豆花,没有一份能胜过扬州的红豆桂花蜜。

  此刻看着这碗甜豆花,姜羡余心中酸涩难言。

  前世的他仿佛是个瞎子,总是对谢承无微不至的关心与体贴视而不见,却又无师自通地恃宠生娇,只知索取,不懂报以真心。

  着实可恨!可悲!

  姜羡余眨了眨眼,赶走眼眶中的涩意,低声对识墨道:再备几个你家少爷爱吃的菜,我等他一起。

  说完,又想到谢承可能要陪谢父和谢母用饭,便问:伯父伯母用饭了吗?

  识墨一边摆盘,一边摇头道:少爷让我去正院说了,这头不知何时谈完,请老爷夫人不用等他。

  正说着,手中的筷子不小心脱手,撞到碗碟落到地上,弄出一阵声响。

  姜羡余和识墨顿时僵住,看向前头书房。

  前头自然也听见了动静。

  但谢承神色未变,淡然饮茶。

  几个伯爷叔爷却神色一僵,完全没想到屋里还有人。

  细细一想,能进谢家书房偷听他们谈话,还让谢承吩咐准备饭食的,似乎只有谢父难怪谢承方才说,今日这事就是他父亲的意思。

  大伯爷等人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没想到,谢达观竟然连他们这些叔伯的面都不见,派一个毛头小子来同他们算账,简直目无尊长,狂妄至极!

  大伯爷气得胡子直抖,正要开口叫谢达观出来,一直不吭声的五叔爷突然开口了。

  时候不早了,今日这事到底怎么个说法,侄孙你直说吧。

  此话一出,被拦下话头的大伯爷诧异地看向五叔爷。

  几个兄弟里边,五弟的雕玉技艺最为出色,父亲也曾赞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只有五弟,一门心思钻研技艺,无视他和三弟四弟的明示暗示,不肯同他们一起对付二房。

  只是五弟也没有阻止或告发他们,任由他们私下动作了这么多年。

  大伯爷有时觉得,五弟怕是雕玉雕傻了。所以方才的争执当中,五弟一直不吭声,他们兄弟几人也未觉奇怪。

  直到他此刻开口,大伯爷才意识到,五弟可能早就偏向了二房。

  谢承却并不意外于这一点,因为前世五叔爷便独善其身,既没有参与贪墨族产一事,也没有告发大伯爷等人,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但谢承知道,五叔爷可能是祖父几个兄弟当中,最清醒的一个。

  谢承收回视线,对大伯爷等人道:侄孙这里有几个解决办法,供诸位伯爷叔爷参详。

  首先,大伯爷、三叔爷、四叔爷这些年侵吞的玉料首饰以及银子,必须查清,交出五成充入族产。

  凭什么?!三叔爷拍桌而起,愤愤不平,五成也太多了!

  谢承却轻讽道:那侄孙便将三位伯爷叔爷告上公堂,由官府来裁决。

  你

  三叔爷面色铁青,却也自知理亏,断不敢和掌握了证据的谢承对簿公堂。

  大成朝重典治贪,对平民百姓贪昧公产、侵占他人财产之举也量刑极重。若是与谢承对簿公堂,他们必然讨不到好处。

  只是他们几兄弟从一开始小心翼翼谋划,到后来沾沾自喜以为能瞒天过海,万万没想到二房会察觉,并且会如此不留情面。

  三叔爷心底不安,看向自家大哥。

  谢承没给他们通气的机会,继续道:不瞒各位伯爷叔爷,侄孙的意思是要几位将所得全部交出。但父亲顾念血脉情谊,这才只要五成。

  而且这五成利并非交给二房,而是充入族产,好让诸位对族中上下也有个交代诸位伯爷叔爷不论如何,都还是谢家人,不是吗?

  大伯爷听出谢承话里的威胁若不能给族中上下一个交代,就极有可能被谢家逐出族谱。

  好。大伯爷看着谢承,咬牙切齿道,这点我答应。

  大哥!

  三叔爷和四叔爷没料到大哥这么快就妥协,自是惊诧万分。在他们看来,分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大伯爷却看出谢承成竹在胸,知道今日这事无法善了,只能护下一分算一分。

  他扫了三弟、四弟一眼,不怒自威在这几兄弟里边,他还是主心骨。

  三叔爷、四叔爷见状,都压下不满,不再吭声。

  既然诸位伯爷叔爷都答应了,那咱们再来说说第二条。

  谢承道:各位伯爷叔爷对二房分去两成利不满已久,那不如彻底分家,各自经营,自负盈亏。

  当真?!三叔爷、四叔爷一喜,两眼放光。

  大伯爷却知道没有这么简单,问:侄孙此话怎讲?

  谢承将三叔爷、四叔爷欣喜的神色收入眼底,端起茶盏掩盖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解释道:玉矿是族产,各房占同等份额,每次开采之后,由各房各自负责运输。同样,玉矿的开采和养护,今后也由各房出资。

  那这玉矿的管事权?三叔爷试探道。

  谢承咔哒一声搁下茶盏,冷声道:自然还是在二房手中。

  他瞥向三叔爷:这是曾祖父交给二房的责任,若是交给诸位伯爷叔爷,恐怕整个玉矿早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掏空。

  三位伯爷叔爷一怔,明知谢承挑拨离间,仍然忍不住疑心,侵吞玉料一事他们都有参与,对彼此的秉性心知肚明。若是管事权握在彼此手中,玉矿恐怕就更守不住了。

  倒不如就留在二房手中,其余几房共同监管。

  谢承见几位伯爷叔爷想明白,补充道:若是诸位伯爷叔爷不放心,可以派管事入驻矿区。但只能监事,不得插手越权。

  大伯爷、三叔爷、四叔爷齐齐点头,应当如此。

  五叔爷淡然道:我没有意见。

  谢承继续道:那往后,各房名下的铺子便各自经营,自负盈亏。只有一点

  谢承顿了顿,神色郑重:若是哪家铺子有辱谢家手艺,堕了谢家的名声,便要摘了琅字招牌,不能再经营玉器首饰。

  大伯爷:这是自然!咱们谢家由手艺起家,手艺就是立身之本。就算再如何不懂经营,也不能干出自毁招牌的蠢事。

  几位叔爷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