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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顾氏若看不上侯府,直管自己搬出去便好,待腹中孩子出世,我便与你放妻书,许你另寻高门!”杨华隆越说越气,今天顾氏的言语传到母亲郭氏耳里,说不定会以为他们夫妻也是这么想的,“仁秦,给老子出来!”

  她不过随口发了几句牢骚,公爹竟然亲自发话要休了自己?顾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把拉了杨仁秦的衣襟儿,“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杨仁秦再疼媳妇,也不敢不听他爹的话,忙将衣服从顾氏的手里扯出来,“你好好歇着,要是想吃什么了,叫仙桃去大厨上吩咐一声便是,你放心,你老实呆着,爹他一定不会叫人送你回去的!”

  马氏见顾氏哭的凄惶,而一向唯妻命是从的杨仁秦跑的却比兔子还快,心里冷笑,嘴上却轻声安慰道,“仁秦说的是,祖母既然要叫安生养胎,你安心养着便是,母亲跟我都在前头住着,你闷了,就找我们说话去,还有,”马氏压低声音在顾氏耳边道,“这过年的时候,府里开祠堂,你嫁到杨家两年了,好像还没有上祖谱吧?”

  说完轻轻一笑,便带了自己的丫鬟,出了顾氏的屋子,而身后,是顾氏越发凄厉的哭声。

  待马氏到了院中,却发现除了自己丈夫杨仁豫,公婆跟杨仁秦都已经不见了,她与杨仁豫相视一笑,杨仁豫走上来拉了她的手道,“你啊,今儿头一天回家,不好好歇一歇,还要操着弟妹的心。”

  “弟妹年纪轻,又有了身子,我这个做嫂子的能不多费些心嘛?”马氏向杨仁豫一笑,“父亲怎么会过来?”

  杨仁豫仿佛没事一般,淡淡道,“也没什么,父亲见仁秦早早回来了,便跟我一起过来寻他,却没想到正听到你说话,算了,他们小夫妻还不懂事呢,以后咱们多操些心便是,咱们先回去将东西收拾好了,后日吧,后日咱们一起去给岳父岳母磕头去。”

  比起略显沉闷的杨仁豫,彭氏更喜欢长的像自己的二儿子,又因马氏是婆婆郭氏作主定的,彭氏对马氏向来极为严苛,不过马氏从来不以为忤,每天恪尽本分,服侍在彭氏跟前,彭氏便想挑她的毛病,奈何出身尚不如马氏,教养上更是有所不及,每每想开口,都会觉得底气不足。她现今能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杨仁秦夫妻愈发的好,捧一对踩一对,来给大儿子跟大媳妇添堵。

  现在好了,有了今天这一出,马氏走到门口,转过头向着顾氏住的屋子微微一笑,这个家,从来都不是彭氏当家作主,除非杨华隆想永远的留在外任。

  ☆、第58章 五十八有钱的媳妇

  蒹葭院的闹剧不消片刻,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兴侯府,杨骄捧着茶坐在郭氏身旁,安静的听郭氏跟王氏说话。

  前世顾氏好像并没有闹过这一场,不过当时祖母已经被西府的那群人气的卧病在床了,而二伯他们,更是因为自己父亲辞官的事,一回侯府,对是他一通抱怨,直到后来杨华隆没有得到理想中的差事,也成了父亲的罪过。

  想到这些,就算现在的杨华隆再明事理,杨骄也无法对他生出好感来。

  “其实若老二愿意,想搬出去,我也不会拦着,顾家的宅子不能住,咱们在京城不还有几座宅院么?随他们挑一处,直接将地契给他,分出去便是了,”顾氏什么态度,根本不在郭氏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是我倒要看看,真离了侯府,老二就能捞着好差使了?”

  若是连一荣俱荣的道理都看不清,这个儿子也算是完了,一个分了家的西府都能拖累侯府这么多年,何况杨华哲跟杨华隆他们是亲兄弟呢?

  王氏知道婆婆是在说气话,笑道,“二弟这才回来,母亲就想撵他走?顾氏一个没出过门儿的女人家,见识浅些也是正常,二弟难道还能叫些不懂事的女人给拿住了?就算是二弟的差使黄了,又有什么的?咱们只要一家子和和睦睦的过着,又能差到哪里去?”

  大家族起起落落再正常不过了,王氏做为定国公府出来的女儿,对这些已经看的云淡风清,比起那些抄家灭族的,长兴侯府真的也算是“长兴”了。

  如今杨华峰虽然还挂职,却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往兵部去,也不过是点卯而已,而长孙杨仁宁,则托了平家的面子,还算留在了神机营,只是每天也战战兢兢,不知道哪天会被人寻了错处给赶出来。

  再想想任满的杨华峰,还在河南任上的杨华林,在家闭门读书的杨华哲,无所事事的杨华梧,聪明劲儿不往正地儿用的杨华耀,饶是郭氏天性乐观,也有些笑不出来了,“要么过了年,叫华峰去寻几个好的拳脚师傅来,大了算了,小的能学的时候,多学些也不错。”

  这科举,只要顾培正还在,只怕下头的人为了巴结他,也不会给杨家子弟机会了,何况还有个韩皎呢?

  王氏早有这样的打算了,不然也不会当初以强身健体的理由从娘家请了师傅回来教两个儿子了,若不是有些拳脚,杨仁宁也进不了神机营。另几房的子孙,以前王氏犯不着跟婆婆拧着,现在郭氏终于发话了,她帮一帮也只是当伯母应做的,“母亲说的是,我改天也回去问问我兄弟,看有没有细心的师傅。”

  见媳妇应的痛快,郭氏还有什么不明白了,看来这些年,是她的想法错了,“行,如今这府里你当着家,这些事儿也都由你说了算,我老了,只管带带曾孙子就好。”

  “那哪儿成啊?母亲您可是咱们府上的定盘星,您要是真撒了手儿,媳妇连路都不会走了,”这样的话郭氏以前也说过,可都没有今天来的真诚,王氏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嘴上却一副很是依赖婆婆的意思。

  现在带眼看事,杨骄才发现,自己府里,伯母王氏才是个真正有手腕儿的,这些年,服侍得了精明的婆婆,管教得了伶俐的儿媳,就连大伯父对她也满心的敬重,自己还真是要跟这样的女人学一学。

  向郭氏表完了忠心,王氏又将话题拉到她更在意的问题上,“母亲,妾身听从绵阳来的婆子说,这些年彭氏可没少从顾家拿孝敬,这事儿,妾身就怕二弟并不清楚-”

  有些事内宅反而看的更清楚,就看顾氏的态度,彭氏的反应,王氏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长兴侯府见恶于顾相,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是杨华隆在绵阳有什么不干净的,只怕会授人以柄,到时候,不是杨华哲连累了侯府,而是杨华隆了。

  “唉,当初我要是再坚持一些,不叫那个女人进门,也不至于如此,”妻贤夫祸少,彭氏出身有限,心胸眼界都差了些,不然也不会做出一个五品知府嫡子,娶了个盐商之女的事了,“得闲了,我跟华隆提一提,叫他心里有个数儿。”

  建安帝离崩逝也只有三年的时间了,之后恒元登基,周琛夺位,顾相倒台,也不过五年时间,杨骄叹了口气,以她看,这段时间杨家老实守着这份家业,韬光养晦,将来再寻机会也不迟,若是杨华隆夫妻一味的折腾,那结局就真不好说了。

  还有住在思齐院的杜如柏,更是杨骄的心腹大患,她忍不住心头的压抑,长叹一声,兀自出神。

  “哟,我们骄娘真是长大了,都开始叹气了,”王氏被杨骄小大人儿模样给逗的一乐,“跟伯母说说,你愁什么哪?可是刚才的饭菜不合口味?还是看上了什么头花儿,你娘不给你买?”

  还将自己当小孩子哄呢,杨骄托腮道,“比起吃什么,戴什么,骄娘更愁的是,以后咱们家该怎么办呢?虽说时间久了,顾相又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儿,未必还在记恨杨家,可是下头的人不一定这么想啊?少不得会有人借着踩咱们杨家来给自己铺路!”

  郭氏跟王氏又哪里不明白这个?可杨华隆夫妻的性子,不叫他们亲自折腾一番,只怕不会死心的,“唉,有时候,大人也未必有咱们骄娘想的明白呢!”

  杨骄娇俏的翘起双唇,对郭氏的表扬很是受用,“其实骄娘觉得如今这个情势,做京官,还不如放外任呢,何况二伯毕竟不是正途出身的,就算是留在京城,前程也有限,倒不如在地方上自在些。”

  王氏惊诧的看了一眼郭氏,“骄娘这些是从哪里知道的?”外头的情势也还罢了,可这为官一道,杨骄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还知道用来分析杨华隆以后的宦途?“这谁不知道同样是五品,京官可要比外官体面得用的太多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盛京城里扎呢!”

  其实这些根本不是什么难懂的事情,只是闺阁女子为世俗所限,不愿也不好在外头的事情上多留意罢了,杨骄拨拨额前的留海儿,“我也只是跟蕊娘姐姐还有琪娘通信的时候,听她们提了一些,也不知道她们说的对不对,”说着她向郭氏举起双手,“我成天在伯母院子里学算账啊,祖母,您看,我算盘打的,指头都粗了。”

  “哎哟哟,我的儿,可不是累粗了么,”被杨骄这么一说,郭氏也觉得宝贝孙女儿的指头看起来粗了,“你会看账就行了,打算盘的事选个靠得住的丫鬟来学,哪有主子受累,丫头们歇着的道理。”

  “孙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叫青梅去学了,不过我也不能一点儿不会不是?”杨骄笑着向郭氏解释。

  王氏的注意力还在杨骄说的马蕊娘跟高琪身上,这两人一人是归德侯府的姑娘,一个是高瑛的女儿,她们能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听到了父兄的议论,“那你还不赶快再去练一会儿?你大嫂正在看账呢,顺道也能教教你。”

  郭氏虽然偏疼杨华哲跟杨华耀一些,但在家事上极为公允,除了自己的私房之外,其余都交到了王氏手里,由王氏安排打理,而王氏也做的极为大气,账目清楚明白,从来没有做过为长房谋利益的事情,现在不论是她自己打理家事,还是平氏分管的事务,都不避讳家人。

  看杨骄听话的走了,王氏才向郭氏道,“妾身听着骄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前几日平氏从娘家回来,亲家也是这么说-”

  “那也得老二信才成啊,”想到回来时踌躇满志的杨华隆,郭氏揉了揉发紧的眉头,京城的形势杨华隆远在绵阳,到底没有完全看透,以为自己三年卓异,加上舍得花银子,定然能补个好缺,“叫他大哥跟他提提,我也说说,等他碰几回钉子,就知道深浅了。”

  也只能如此了,王氏点点头,“妾身是怕二弟将来会怨怪四弟,”其实她对杨华哲也是有些怨气的,看不得顾培正,你老实呆着别吭声不行?非要去鸡蛋碰石头,结果,杨华哲倒是得了好名声了,把兄弟们的前程都折进去了。

  “他做了十几年官的人了,如果这点儿风浪都经不起,这官不做也罢,”郭氏向来对读书人有着近乎偏执的崇拜,而四子杨华哲的作为,确如杨骄说的那样,赢得了整个士林的钦仰,就凭这一点,郭氏就坚决的站在了杨华哲这一边!

  杨骄到了侯府理事的和气堂,就看到平氏跟小郭氏正一人捧着杯茶坐在上首,而堂下,跪着个她没见过的妈妈,穿的也并不是侯府下人的衣裳,“嫂子,这人是哪里来的?”就看这妈妈头上的镏金草虫簪,估计也是从蒹葭院里出来的。

  “这奴才说她是五少奶奶的身边人,奉了五少奶奶的命令,上街帮五少奶奶买些胭脂水米分,”平氏冷冷的看着跪在堂下,兀自一脸不服的妇人,“侯府规矩就算你不是杨家出来的,相信二婶儿身边的人也是教过你们的,居然没有对牌,也没有人领着,妄想拿几两银子一塞,就往外跑?”

  “好叫大少奶奶知道,奴婢出门,是得了我家五少奶奶吩咐的,并不是私自出门,至于对牌呀,人领着这些的,奴婢根本不知道有这规矩,而且谁也不认识,也找不来人领,再说了,奴婢也只是往门外街上随意看看,并不走远,”她是顾氏的陪嫁妈妈,难道出个门儿还要婆家人知道?自己出门儿买个东西也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