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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2)





  钟毓秀虽在江南长大,却是个活泼性子,在马车里如雀鸟般叽叽喳喳地缠着温灵问个不停,兼又嘴甜如蜜,夸温灵国色天香美艳绝伦,直夸得她天上有地下无,温灵再闷的性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表妹快别胡言乱语了,让别人听了笑话。”

  见她一笑,钟毓秀笑赞道:“灵姐姐笑起来更是迷人,毓秀骨头都要酥了呢。”

  “听听,”温灵对着婵娟笑道,“你俩定合得来。”

  正是春季好时光,郊外有不少男女老少游玩踏青。

  温灵喜静,与钟毓秀寻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桃林,今年这桃花开得晚些,枝头只几个零星的花骨朵,爱看的人不多,倒是个赏景作画的好地方。

  一听到作画,钟毓秀就捂着脸摇头,“灵姐姐,你饶了我吧,我最不会的就是吟诗作画了,”她眼珠子一转,提议道,“灵姐姐,听府中的婢女说,你弹的琴是京中一绝,何不弹一曲给小妹妹开开‘耳’呢?”

  “一绝谈不上,都是府里的人自夸,”温灵实事求是道,“只是技艺纯熟罢了,你要听,我便献丑了,只是怕你要嫌弃名不副实。”

  钟毓秀拍手喜道:“怎会?灵姐姐最好了!”忙不迭地让婵娟取琴来。

  温灵擦了擦手,试了一下琴音,算上前世,她已许久未弹琴了,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指尖翻舞,一曲潇湘水云在林中缓缓响起。

  符广,我本是天之骄女,嫁你为妻,一心为你,为何你对我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履,你我之间难道无半点夫妻情分?罢了罢了,往事随风,前世莫追,今世我命由我,自在逍遥!

  樊文远在桃林外驻足聆听那袅袅琴声,如痴如醉,那琴声起初哀婉动人,如泣如诉,仿若一位娇弱的女子自艾自怜,随后突然开阔奔放,鲜活灵动,好似那哀伤的女子挣脱了枷锁,在林间翩翩起舞,羽化成仙。

  樊文静看着她那傻哥哥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差点都要吐了,一脚踢上他的小腿,“喂,都弹完了,还晃。”

  “不知是怎样的女子能弹出此等仙乐?”樊文远睁开眼睛,对着桃林脸上露出一个如坠梦中的笑容。

  “真受不了,”樊文静怒道,“想知道是怎样的女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她恨铁不成钢地一脚把她的傻哥哥踹进桃林。

  还沉浸在琴中音律的温灵,双手轻抚琴弦,思绪翻涌,却听到身边的表妹钟毓秀怒喝道:“哪来的登徒子!”

  温灵一抬头,便瞧见那位定国将军樊文远正傻笑着望着她。

  第98章 王妃3

  是他?温灵愣住了, 前世樊文远偶来王府复命,也曾撞见过几次,但他每次都是行色匆匆, 低着头行了礼便离开, 温灵倒真没好好瞧过他长的什么模样。

  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定国将军长得一张白净的娃娃脸,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正痴痴地望着她,脸边还挂了一个浅浅的梨涡,温灵不禁心情有些复杂,符广就是要将她赐予此人。

  “我哥可不是登徒子, ”樊文静本想躲在后面看她那个傻哥哥会作何反应, 没想到, 她这哥哥傻得彻底,站在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只好她出来救场, “我哥是堂堂西州大将樊文远!”

  从江南来的钟毓秀没听过什么西州东州的大将, 只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盯着她的天仙表姐, 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忙喝道,“我呸,大将就可以盯着姑娘没遮没拦地瞧个没完吗?真不害臊!”

  “你说谁不害臊呢?”樊文静解下腰间的鞭子,在空中一甩,鞭稍刮地, 激起烈烈的风声,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好啊,竟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钟毓秀掏出袖中折扇,“唰”的一展,竟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铁扇,抬手就是一个起势,“江南钟家第十六代传人接招!”来啊,本姑娘打得你满地找牙。

  好好的春日踏青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全武行。

  “住手!”

  “住手!”

  温灵与樊文远同时喝止道,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樊文远一对上她的眼神,立即成了个大红脸,小声对着樊文静劝道:“小妹,别闹了,是我的错。”

  樊文静一股气势被他的窝囊样戳破,气道:“没出息,没听过输人不输阵,没理也打出理。”道理是靠拳头打出来的,在她看来倒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哼,要打,也看你有没有本事打出个理,”钟毓秀不屑道,“花拳绣腿,在那吓唬谁呢。”

  “表妹。”温灵皱眉唤道,摇摇头表示对她言行的不认可,一见表姐如此,钟毓秀也只好忿忿地收起折扇,在一旁对着樊文静翻白眼。

  “这位姑娘,在下樊文远,今日是在下唐突了,”樊文远诚恳地作揖道歉,“只因姑娘的琴声太过动人,一时忘情,还请见谅。”

  “哼,那不就是登徒子咯。”钟毓秀白眼翻上天。

  “你!”樊文静气得又要抽鞭,被樊文远强行拦了下来。

  温灵看他表情诚恳,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波光闪动,想起了她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兔子,也是如此软糯可爱,若是此人娶了她,会对她很好吗?可以不再过那活死人的日子吗?

  “樊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温灵柔声道。

  在钟毓秀的监视下,樊文远与温灵在稍远处交谈。

  “樊将军,请问你年岁几何?”温灵平静地问道,她站的那棵桃树下,正有一株桃花开了,映在她的耳边,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樊文远有些晕乎乎的,又好像那日在王府喝醉时的感受,“我、在下已二十有一。”

  “嗯,”温灵算了算,是适合婚娶的年纪,“你家中可有妻妾?”

  樊文远下意识地高声回道:“我、我没有!我一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温灵抬眼看了看他急得脖子上青筋都蹦出来了,倒算个老实人,“你若钟情于我,便到温府来提亲吧。”别等着符广赐,想就自己来争取。

  温灵莲步轻移,走回严阵以待的钟毓秀身旁,“表妹,走吧,你先去找马车。”她怕钟毓秀再与樊文静起冲突,钟毓秀对着樊文静冷哼了一声,先去找马车了。

  “喂,”樊文静用鞭子拦住了温灵,“你对我哥说了什么,他怎么站那不动了。”

  她与樊文远说的话,可不能说与她听,正想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却突然瞥见樊文静握着鞭子的手上一抹刺眼的红,那是一对血玉珊瑚手钏,是她前世的聘礼之一。

  “樊姑娘,”温灵低着头瞧着她手腕上的手钏,低声道,“我若回答了你,你可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樊文静想了想,“行,你说吧。”

  “我不过是与樊将军说,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仅此而已。”温灵随便扯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