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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时卿正想说点什么,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宁时卿转头看去,段景洵长腿一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下一瞬他就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你喝了酒?

  这话是对着裴容说的,也难为裴容在醉酒中还知道怕,他瑟瑟地躲在宁时卿的身后,扯着宁时卿的袖口,咽唔道:救命

  宁时卿毫不慌乱,起身颔首道:太子。

  段景洵淡淡看过去:宁丞相放你出府了?

  丞相府中的家事也叫太子知道,真是让太子笑话了。

  段景洵点点头,又看向裴容。

  对方正依附着宁时卿,低着头,非常不安的样子。

  他喝了多少?五杯?

  是。宁时卿说道。

  有劳你了。

  段景洵强硬地把裴容牵过来,宁时卿只听见裴容小小的一声惊呼救命,对方就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只留下一缕酒香。

  我带他回王府,日后有机会,我也来同你喝上几杯。段景洵淡淡道。

  好,那在下恭候太子了。

  裴容已经昏睡了过去,段景洵抱着人上了马车,裴容蜷缩在他的怀中,浅浅地呼吸着。

  段景洵笑了笑,伸手挠了挠裴容的掌心,裴容迷糊地嘟囔一声,反手就握住了段景洵的手,又安静乖巧地睡着了。

  回宫。段景洵吩咐道。

  常彬问:太子,不把容世子送回顺王府吗?

  段景洵把手指一根根从裴容的指缝中穿过,两人十指相扣,握在了一起。

  他这副醉酒的模样,还是不要叫顺王妃看见,带他回东宫先酒醒再说。

  裴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他刚抬手揉了揉额头,就听见段景洵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传来:你醒了。

  裴容一愣,再转头一看,发现段景洵正双手抱胸,还冲他挑了挑眉:睡得怎么样?

  裴容有些没回过神来:太子?我不是和宁时卿一起吗,怎么这是东宫?

  比起我,你更想看见宁时卿?

  裴容沉默了一下,常彬上前一步,解释道:容世子,太子见到你酒醉的模样,特意带你回东宫命我们照顾。

  裴容低头,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裳都换了,清爽干净,一点酒气也没有。

  多谢太子。裴容越发不好意思了,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段景洵对常彬使了个颜色,常彬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段景洵起身,刚走到床边就见裴容往里躲了躲,他脚步生生停住,抽了把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怎么突然喝酒了?

  裴容不是很想单独面对段景洵,实在是这两次他被搞怕了,招架不住。

  他气自己毫无意志力,却偏偏毫无办法,裴容微微侧过头,说道:太子,我该回府了。

  就算裴容刻意不去看到段景洵,也能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裴容咽了咽口水,有点慌。

  也是,段景洵并未再问什么,甚至还替裴容说出了他的理由,顺王妃该要担心了。

  裴容走后,正巧霍钦后一步就来了。

  见段景洵面色不愉,霍钦问道:最近每每见太子都是春风得意,怎么今天变了脸色了?

  段景洵摇摇头,问:你今天怎么入宫了?

  霍钦提起手上的一坛酒,笑道:给太子送好酒来了,二十年的杜康酒,不胜酒力的人,闻一口都会醉。

  能让你醉吗?

  哈哈霍钦笑笑,这个年份的酒,莫说我,便是酒仙都能醉的。

  这酒,你还有几瓶?

  我总共得了两瓶,现在府中还有一瓶。

  那这瓶,我便向你讨要了,如何?

  好说,我本就是带来给你尝尝的。

  段景洵的心思霍钦还是能看出一二的,显然,段景洵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喝的,霍钦又问:不知太子打算和谁共饮?

  宁时卿。

  宁时卿一介文人,这酒,只怕他喝上五杯便受不住了,太子与他喝,怎么能喝得尽兴?

  呵

  段景洵冷笑一声:要的就是让他醉,最好,还要在裴容面前出了这酒醉的丑态。

  裴容回到王府时,四喜就巴巴地迎了上来:小世子,您和宁公子做什么去了,小的快担心死了!

  四喜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裴容就想起来了:太子说他遇到我喝酒了,不会是你说的吧?

  不是!四喜直呼冤枉:还在茶楼您就把小的赶回来了,小的怎么会知道您和宁公子去了哪里。

  也是。四喜的话有几分道理,裴容便暂且放过他。

  不过裴容心中还有一事,他对喝醉之时发生的事记得不太清了,只隐约有些印象,自己说过杀人救命之类的话。

  裴容不免开始有些担忧,万一自己真的说了些不妥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确定确定比较好。

  出乎裴容意料的是,在他刚准备派人去约见宁时卿时,宁时卿反倒先派了人过来。

  宁公子说,明日约容世子在听雪阁一叙。

  第56章

  裴容如约来到听雪阁,宁时卿一看见他,连连拉着裴容坐下。

  鲜少见到宁时卿如此热络的模样,事出反常必有妖,裴容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地问道:宁公子看起来今日心情很好。

  宁时卿拿出一本册子,笑道:容世子上回不是说想听新戏吗,时间太赶,我只把词给写了出来,容世子看看。

  看过了词等于看完了戏曲的内容,到时候再听就毫无新鲜感可言。

  没有人会愿意重复听已经听过的故事,裴容摇摇头:不急,等上台之时,我不就知晓了吗?

  可这首词的来源,还是多亏了容世子那一番酒后之言,我可是想不出这等离奇之事。

  裴容动作一顿,赔笑两声:酒酒后之言?可我那天说过什么,已全然记不清了。

  容世子忘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宁时卿弯起了眼,笑得像只狐狸:容世子,想知道吗?

  裴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自己。

  裴容干咳两声,端得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酒后之言,胡言乱语罢了。

  不对,宁时卿笑道:应当是酒后吐真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