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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1 / 2)





  三天以来,她在不同的地方醒来过。

  有时是睡觉醒来,在酒店套房的床上;有时是发呆醒来,正乘着车。

  昨天晚上更奇怪,是在一个酒吧突然惊醒,还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正在摸她的手背,她当时只觉得诧异和愤怒,扬手给那男人泼了杯酒,立刻跑了出来。

  出来一看,才发现那是个gay吧。

  等她回去的时候,饶璐已经找她找疯了,因为她没有带手机走。

  “这些事我不会跟爸妈说,但是束束,你真的觉得自己做对了吗?”到站后,饶璐严肃地问她。

  饶束皱眉,别开脸,“随便你吧。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姐姐叹气,“你小时候最早慧,总说青春不等于堕落,我也希望你真的能践行。”

  她心中阴郁,没说话。

  饶璐拍了拍她的手臂,“你知道吧,我总觉得你是家族的同辈人中最优秀的一个。不肯复读没关系,都已经这样了,就继续在这个情况下努力,你这么聪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

  姐姐还是这个姐姐,最喜欢语重心长地跟她促膝长谈的姐姐。

  饶束眨眨眼,想再说点什么,高铁广播提示已经响起来了,她依然抿着唇。

  饶璐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想起什么,又问她:“对了,我大前天让你给爸妈回个电话,你是不是没回?今天早上妈妈又打电话来问我了。”

  “问你什么?”她攥紧羽绒服外套的下摆。

  “呃……”饶璐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她说你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箱子和书籍,要是没用的话,她就给你送到废品回收站了。妈妈说很占空间,不重要的就可以扔了,所以你那……”

  饶束只感到手脚迅速冰凉,快要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她把头一低再低,紧盯着自己的鞋尖。

  饶璐又再说了几句,让她快去检票进站。

  她机械地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住。

  再抬眸时,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高铁站了。

  他微眯了眼,环顾四周,然后折回,走向高铁站出口。

  饶璐前脚打车离开,他后脚就走出了高铁站。

  第68章 罗门生

  1

  飞机在广州白云机场降落。

  乘车回员村山顶的小区时,张修从这个陌生的黑色背包里找出了很多神奇的物品, 连女性生理用品都有…

  回到家后, 他随手把黑色背包放在储物间的角落, 只拿走了夹层里的几张银行·卡和钥匙。

  春寒未退, 天气阴冷。

  他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十指隐隐犯疼,是热水也缓和不了的一种疼。

  这样的疼, 与待在监狱里相比,哪一种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用纯白色毛巾擦干了双手,侧首,对着半身镜戴上耳钉。边戴边思考。

  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扬, 捏着耳钉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无法控制地抖。

  他蹙眉,暂时放弃了戴耳钉, 双手撑在洗手台边沿,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显而易见的, 在监狱里待五年, 远没有双手终生落下病根那么痛苦。对,就是这样, 无可辩驳。

  这一瞬间, 张修忽而发现自己还是太良善太理智了。

  对于那些施予他痛楚的人,仅让他们家破人亡怎么够?

  无论是蹲监狱、破产, 还是婚姻破裂、妻离子散, 一定都比不上他一人所承受的那些超负荷的伤害。

  对, 当然如此,不然还要怎样衡量?

  对待敌人,除了阴冷的恨意,他的确不能再拥有其他伟大的宽容之意。

  他偏头,重新戴耳钉,手指稍微一用力,多棱面的耳钉就稳稳地缀在他左耳耳垂上了。

  他翘着唇角对自己笑了一下。

  傍晚时分出门,去附近的餐厅用晚餐,他点了罗宋汤和鱼片,独自坐在独间里挑番茄。

  他垂着眼眸,心境平和,一贯理智无双的大脑却似乎在某些瞬间感到失落。

  是一种捉不到自身记忆的失落。

  也是一种时间下落不明的失落。

  这种细微的诡异感觉被他悄悄收藏在内心某个角落,留意着,观察着,凝视着,反复琢磨着。

  他似乎总是如此,一出现不对劲,必须得自己提前弄明白一切,否则就不让自己好过,必定会时时刻刻思考着那细微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