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略心塞的提供了地址，时间已经是两点多，许至刚走几步，忽然又回头，脸色很严肃的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把一天时间都浪费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完，没等陈泽回复，就只留下了背影。

  这一句话仿佛一记炸雷，陈泽恍然明白了什么，却又抓不住，最终眼里光芒渐渐消散，喃喃道：“我为什么要坐在这，因为我今天必须坐在这啊……”

  这座城市只有唯一个机场，离公园并不远，许至驾车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他戴上墨镜和帽子，就站在接机口静静等候。

  即使看不清脸，但如此身材高挑、气质突出、穿着大方、还有一双大长腿的青年，站在一堆人里面，也是极为惹人瞩目的，可惜终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这就是频频霸占头条的杜影帝。

  等到人流出来，许至才忽然想到，除了知道“小萌”两个字，他对那位表妹完全一无所知，虽然听陈泽口气两人儿时亲密，但难保多年后的小萌根本认不出他，更别说他还做了点掩护。

  但很快这种担忧就失效了，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简单的休闲装，长相可爱的少女提着行李箱，在人群环视了一周，就准确的朝他走了过来。

  “朝阳哥哥。”少女走过来，和可爱的外表不符，声音淡淡的，甚至显得很冰凉，但她的眼里却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兴奋。

  “小萌。”许至点点头，伸手想接过她的行李，少女却不松手，盯着他的眼睛道：“萌萌。”

  许至从善如流：“萌萌，走吧。”

  之后的一路上，两人都不在说话，许至是不知道说什么，也没兴趣说，而小萌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既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甚至仔细观察，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也是一片空无。

  许至当然发现她有些奇怪，不过对方的目光并没有攻击性，一路把人送到家门口，小萌默默下车，忽然道：“哥哥也可以看见的吧，我头顶的蓝色。”

  许至眼神一凝，从见面开始，少女的头顶就是三个蓝色的问号，就和他遇到过的小芳、萧飞一样，不会将名字自动显示，需要询问或介绍，但除此之外，街道上大部分人头顶都是灰色的名字，包括之前公园的陈泽。

  这一点他早就注意到，直到今天才确认下来，这个游戏里的npc，是分等级的，参与剧情和不参与剧情，路人和场景npc，被世界控制的程度，是不同的。

  而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越高级的npc遭受的控制程度越深，杜朝阳产生意识可以理解为男主光环，那么眼前这个问号少女呢？

  “哥哥忘记了吗？”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我的名字，赵丹萌。”

  赵丹萌……这个名字，不过一瞬，许至就想了起来，这位就是剧情里精神失常，想拖着杜朝阳一起自杀，还留下一句话遗书“想和你去最美的地方。”，不过由于身穿的女主及时赶到，杜朝阳没死，赵丹萌这个被媒体称为“灵魂少女歌手”的十六岁女孩却还是死了，并且是带着微笑死的。

  她的死让杜朝阳心理一度崩溃，在童晓梦温柔的安抚下，才缓了过来，同时两人的关系也更进一步。

  就是这样一个在剧情里只露了一面，几乎等同于背景的女孩，却给许至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为什么会精神失常？为什么会拉着原主自杀？为什么剧情把她模糊化？找到了一个有用的人物，这些问题的答案，许至会慢慢找。

  赵丹萌的话音刚落，头顶的问号就被名字所取代，看着小姑娘黑的发沉的眼睛，许至只说了句：“我会再来看你的，萌萌。”然后便驾车而去。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期间童晓只出现在了他身边一天，除了周三外白天都是系统强制训练，而夜晚却可以随意安排，但这个随意也是有范围的，游戏地图只有这么大，也无法出国，仅仅一周，许至就把所有地方走遍了。

  他现在很能理解原主发现真相的心情，毕竟，你的亲人，朋友，爱人以及所有路人甚至包括你自己都是虚假的，被牢牢控制，供他人享乐的存在，无论是怎么心理强大的人，都会受不了。

  可能对于玩家来说，只是一款想玩就玩的游戏，而对于杜朝阳来说，却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存在的意义。

  抛开对于原主命运的感慨，许至目前也发现了几个特点，第一，游戏系统对npc的思维控制和自动修复，虽然他目前没受到影响，但无疑是很可怕的。第二，地图及场景限制，主要是几个大型场所。第三，好感度系统，他当初无意中的99并不是意外，游戏的好感完全是按照npc说的台词来增减的，无关情绪，就好像你对玩家说“呵呵，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即使是讽刺的口吻，系统也能判定为好感增加。

  这些发现，即使还不能摆脱控制，但也让许至掌握了些许主动权。

  游戏里时间无比规律，一周算一个时间段，每到周日，童晓就会安排新的日程。

  这是第二周。

  童晓经过努力，又成功签约了一对双胞胎兄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组合，一个叫金麒，一个叫金麟，一邪气一温柔，据说家里还挺有背景，童晓也对这两人客气的不得了。

  双胞胎兄弟对许至的态度还算尊敬，毕竟是圈子里的前辈，论资历，他们还差了太多，如今在同一个公司，自然要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