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晚餐，也不過九點多。送別了曹菁菁，程肅問身旁依舊安靜的人：“想看電影嗎？”

  他的手真的很大，很容易就包裹住她整隻手。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也是程肅和梁濼的區別。獨立慣了，她向來認為安全感不該是別人給予的，但不可否認，這個男人讓她心安。

  梁濼將視線從兩人幾乎沒鬆開過的雙手上移向四周，喧鬧的人群像是街道的裝飾，每處可見。只怕越夜只會人越多。

  她收回目光看向程肅，“要不去我家吧？”

  真的是很單純的建議。節日去哪裡人都多，而她，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單獨的，安靜的。

  但是梁濼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樣說，他會不會誤會？她真的沒別的意思啊。

  程肅低頭去看她，“走吧。”

  “啊，好……”她她她為什麼心跳那麼快。

  黃色的暖光燈打開，照亮了梁濼的小小窩。

  簡潔的北歐風，一眼望去是大面積的白，大部分的家具、裝飾以及整個墻面都是白色。不像一般女孩子房間那樣粉嫩甜美，但是卻乾淨舒適。

  “你隨便坐，可以把牛奶放出來。”梁濼丟下包包，“我這裡只有咖啡和水，可以嗎？”

  程肅在沙發上坐下，彎腰把牛奶從箱子裡抱出來，“水就可以。”

  牛奶有些認生，一直賴在他懷裡。直到把它放在長絨的地毯上，大概是覺得毛絨的觸感很舒服，就在地毯上伸了伸懶腰，乖乖地躺下了。

  他摸摸它的頭，讓它安心。

  梁濼拿著水過來，“哇……真的是牛奶啊。”雪白的，毛茸茸的，跟她的白色地毯幾乎融為一體了。

  程肅笑著隨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本書，到眼下才發現不是書，是內衣目錄的樣書。

  封面有三個女孩子，其中一個是梁濼。這是他第一次看她的……不過因為這個品牌主打的是少女內衣，所以拍攝風格是青春甜美的感覺，不會過於挑逗、露骨。

  “你會不會介意我的工作？”她問得直接，也沒有想過要迴避這個問題。這是她的工作。

  他放下目錄轉而看她，“為什麼要介意？”

  梁濼動了動不自覺緊抿著的唇，想笑，“那……你會不會介意其實我不太喜歡小動物？”也不討厭，只是她覺得要照顧好寵物需要很大的責任心，以她目前的能力，能照顧好自己就很不錯了。

  程肅忽然傾身，靠近坐在地毯上的她，真想好好看看她的小腦袋都在想什麼。

  一般的女孩子，不都應該是迫不及待想要表現自己好的那一面嗎？或許是他對女性的認知實在太少，也可能是他對梁濼的認知太少。

  他知道自己對她有好感，但是，這是第一次這麼迫切地想要更多地了解她，靠近她，甚至是……

  梁濼就這樣怔怔地看著他盯著自己看的雙眼，漆黑，卻發亮。她著了他的魔，“或者，你會不會介意……我想親你？”

  因為他們的距離很近，所以她能感覺到程肅確實是愣了一下。她懊惱地皺了皺眉，怎麼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可眼前的男人卻笑了起來，眉眼的弧度好看得迷人，“我介意。”他聲音很低地拒絕，但梁濼沒失落，反而覺得他的聲音性感得不行。

  她沒回神就感覺被人摟住了腰，他的氣息在她的臉上氤氳，她才發現他們之間幾乎只有一個鼻尖的距離。

  “有些事情，應該男人主動。”她可以勉強看到他的薄唇動了動。這句話之後，她就完全看不見清了。

  最後的一點距離，被他用吻拉近，徹底地拉近。

  帶著一點小心翼翼、一點試探地吻著。在她的唇上輾轉、勾畫，像是記住她的唇形，也像是打上他的標記。

  梁濼完全是一片空白。耳邊有咚咚咚的心跳聲，還有……他吻著自己的聲音。除此之外，她再也感覺不到什麼了，然後，然後……舌尖有微微的疼。疼？她的心又劇烈地跳起來，因為她後知後覺感覺到他纏住了她舌，吮著、輕咬著。

  所有的熱情親密停下來，梁濼才緩緩睜開眼。程肅的雙眼依舊是盯著她，只是目光比先前稍沉。

  他似乎也很緊張，清了兩次喉嚨才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早點睡，明天我來接你。”

  她一臉迷茫。

  他用長指點點她的額頭，“剛剛在車上說的都忘了？”

  啊……明天他要帶她跟他的家人一起出去。不怪她忘了啊，誰讓你這麼迷人。

  程肅走了之後，梁濼直接躺在地毯上，回味著他的吻。然後她突然坐了起來，抓起手機極快地打了字傳出去。

  收到簡訊時程肅正在等紅綠燈，他望了眼，挑起的眉頭又蹙了蹙。

  認真等著他回覆的梁濼等到的是他的電話，她秒速接起。

  “梁濼，”他帶著無奈的笑，“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他沒想到她會問：「所以，我們算在一起了嗎？」

  梁濼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花癡，她也是第一次這麼甘之如飴地承認自己花癡。

  戀愛果然是一件愚蠢又快樂的事情啊。